连几个锦衣卫都心生不忍,觉得黄锦太过了。
却都敢怒不敢言,毕竟万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项上人头落地。
其中一名锦衣卫,不忍直视转过身去,就见院外有村民鬼鬼祟祟,围绕着马车不知道在做什么。
猝不及防和其中一个村民对视上,他立马转头,他什么也没看见!
两滴血在水中融合一体,看来确实是亲生的没错。
黄锦对着万嬷嬷展开一个讨好的笑容,“辛苦干娘了。”
万嬷嬷点点头,跟着柳氏进室内,将小家伙放在床上准备查验性别。
谢玉衡也不惯着她,手舞足蹈的照着她脸上呼。用精神力悄悄从空间偷运一点末世里她收集的毒药在手上。
被拍了几巴掌的万嬷嬷皱眉,真是乡下泥腿子生的庶民。
心里这般想着,手中动作加快三两下拔光奶娃娃的衣服。
一看两腿之间,万嬷嬷撇撇嘴,嫌弃的将衣服扔在婴儿身上,转身出去了。
而一旁的柳氏,努力压制着惊讶之情不表于面。
我的个乖乖,她孙女真是天上仙子转世,这管凤凰的,得是个什么品阶的神官啊。
回到院内,万嬷嬷疲惫的揉揉太阳穴,对着院中几个锦衣卫道,“是个男孩,走吧。”
可惜不是个女孩,皇上最近倒是越发宠幸徐家嫡幼女。被那狐媚子教唆着,倒是给太后请安都不去了。
黄锦连忙上前搀扶,“听说上河村还有一个,也是这两日出生的,这个不是,指不定下一个就是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又浩浩荡荡的走了。
刘咏挂在队伍后边儿,低头小声和谢庭江嘀嘀咕咕。
“他们是昨个半夜突然到驿站的,那万嬷嬷好像是太后的人,此次南下就是给那位找一些女童,听说是给那位修什么长生之法。”刘咏指了指天。
刘咏叹了口气,满脸愧疚,“我让人来给你报信,哪知刚出门就被锦衣卫堵住了,实在是对不住老弟啊。”
谢庭江摆摆手,他是在军中与刘咏结识的,那时刘咏还只是一个小管事。
后来听说是家里花几千两银子给买了个官,好巧不巧买到的居然是江陵县令。
刘咏在县里是最大的官,可放眼京中随便出来一个都能把他压死。
譬如那黄锦,乃江南织造局的总管太监,为正五品,而县令才七品芝麻小官。
……
村民们在谢家门口议论纷纷。
“哎哟我的老天爷,那就是太监?老婆子我活这么久第一次看见活太监。”
“这话说的,难不成郭婆子你还见过死太监哈哈哈。”
“说话比我家养的鸭子叫的还难听。”
也有人自己琢磨,‘谢家小子,天降异象,莫不是……’新君。
那人恍若获得的什么不得了的启发,心里暗中决定以后一定要和谢家走近些。
“要我说还真是谢家祖宗保佑,庭江家小儿如若是个女孩……可真是要遭老罪。”另一人摇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二舅母家的小姑子的大女儿的叔叔的三侄子的四姨的女儿在扬州干活,她主家老爷的嫡女,出生时方圆百里百花齐放,全家当宝贝疙瘩一样宠着。
去年七岁被‘送’进宫中,封为花妃,听说被皇帝宠幸了不到一个月就死了!家里人连尸体都没要回来。
“我呸,老娘全家累死累活土里刨食,每年上交赋税,就给这些狗娘养的来欺压百姓。”
要好的村妇赶紧去扯他衣袖,“虎子他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啊。”
谢云华和谢竹书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听到这些话,抬手就给谢竹书手臂上来了个大逼兜。
“他日你若敢做鱼肉乡亲的狗官,我第一个大义灭亲把你剁成肉泥。”
娘说了打弟弟要趁早,立规矩也是。
谢竹书提着竹篮,一脸正气:“姐你放心,我肯定不会。”
一个十岁一个七岁,一个敢说一个敢听。完全没考虑过谢竹书科举能不能通过……
姐弟二人走进谢家的院子,谢庭江正提水用力洗刷着院子,仿佛要冲走什么晦气的东西。
“庭江叔,我娘让我给送布头来哩,我大伯家的也在里边。”谢云华拿眼神示意他弟,把竹篮递给庭江叔。
谢竹书立刻上道,姐弟之间默契不必言说,全都是从小被打出来的。
乡下有一个说法,用集百家布制成的被子,给早产的孩子盖就可以平安健康长大。
谢庭江用手臂上袖子蹭掉额头的汗,接过竹篮拿出两块布头,又从袖中取出几枚铜钱放入,递还给谢竹书。
“拿着买糖吃,记得下个月来吃满月酒,叔给你们留鸡腿。”
谢竹书听到鸡腿下意识吞了口口水,鸡腿啊,他们家虽不穷,也就过年才能吃一次鸡肉。
至于整个的鸡腿鸡腿那是没有的,为了每个人能多夹一筷子肉,鸡翅鸡腿也都是剁成小块的。
谢云华略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抢过竹篮将铜钱还给谢庭江。
“不用了叔,我已经是大姑娘了,不喜欢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