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书有蛀牙也不能吃。”
谢庭江被这孩子蹩脚的理由弄得哭笑不得,“行,那就听谢大姑娘的,一定记得来吃席啊。”
谢云华点点头,带着谢竹书走了。
陆陆续续又有村里人送来布头,有丝绸的,有棉的,也有麻的。
那些送丝绸布头的,家里倒没多富贵,多数是自家养的蚕吐丝制成的。
寻常百姓人家是穿不起丝绸的,不是没有丝绸,而是不划算,不如卖了换些银钱补贴家用。
......
午后,柳氏和钱氏二人在院内缝合布头,明媚的阳光洒在院内,一阵风吹过花瓣像蝴蝶一样起舞落在装布头的竹筐里。
钱氏手中的针上下穿梭,很快缝好,又从竹筐里取出一块布头。
说来也巧,她和娘家哥嫂往清河村返回时,遇上了黄锦的队伍。
他们马车轮子不知怎的掉河里去了,黄锦站在河边指挥着会水的衙役捞车轮子。
谁知那马突然发疯,先是一脚把他踹得正好河边吃了个满嘴泥,又是往前一顶,直接被顶飞掉入河中。
等刘县令看见他们,差人前来告知,他们是刚从清河村过来的时,那黄锦也没被救上来。
活该,没根的东西,最好是淹死它。
想到这,钱氏脸上那是忍不住的笑意。
谢明礼手拿一件棉袄,准备给躺在竹椅上睡着的二弟披上时,看到的并是钱氏想笑又憋笑的模样。
将棉袄给傻子弟弟盖好,谢明礼眸中也晕染开笑意,打趣问道,“娘,这是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这不问还好,一问。
钱氏的笑是怎么也憋不住了。把手中布头一放,竟是直接蹲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
柳氏拿着针在头上划了划,笑骂一句,“当娘的人,没个正形。”
被明朗的笑意感染,众人脸上都带着几分释然的笑。
谢玉衡正埋头在孟氏怀里干饭,清甜的母乳充斥在舌尖,家人的欢笑就在耳边,真好。
……
有人欢笑,有人流泪,有人害怕。
谢齐临听着屋外祖母打骂三个堂妹的声音,手里的书怎么也看不进。
不是心疼几个丫头片子,只是很害怕。
害怕以后念书被那位握玉而生的神仙子族弟超越,害怕被发现……是他推的孟氏。
吕氏打骂几个赔钱货孙女半天,那因村民们夸赞,谢庭江那小兔崽子生了神仙子的郁闷心情才好点。
扭着熊腰从厨房端出一碗糖梨水给她宝贝大孙子送去。
哼,等她十岁的大孙子考上秀才,村里那些眼瞎的才晓得,到底谁家的才是神仙子。
门突然嘎吱一声被打开,谢齐临被吓得一激灵,见是吕氏,皱着眉道:“祖母,你记得下次进来先敲门。”
吕氏连连应是,把糖梨水放在书桌旁。“我不是怕你温书累了吗,来喝个糖水沁沁喉咙,这梨呀是从南边行脚商人手里买的,老贵哩。”
谢齐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端起碗三两下吃完,把碗还吕氏示意她赶紧走,不要打扰他温书。
每次都是这样,有什么东西定要强调一下花了多少钱多贵,生怕他出息了以后不报答一样。
吕氏像个粗使婆子一样,任劳任怨接过碗,出去时又轻手轻脚的把门关好,生怕打扰到她的大孙子看书。
吕氏见谢来娣还在院子里,抬手直接把碗给她去洗。赔钱货,就该多干活。
谢来娣嗫嚅着接过碗,走到厨房边从水缸里舀水出来,小手在碗里仔细的搓洗着。
不知想到了什么,谢来娣回头看祖母不在,许是进了里屋。
她鬼使神差的就着碗边喝了一口,还有一点点甜!
快速将洗碗水一饮而净,又用水冲洗了一遍才放回厨房柜子里。第一次做这种事,谢来娣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