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便又是一年。
薄薄的雾霭将整个红墙青瓦的皇宫笼罩在其中,风雪里的亭台楼阁,显得异常静谧。
冷风横扫,风雪漫卷,直扑廊檐之下,将门帘掀起,衣袂一角翻飞作响,寒意越发的逼人。
萧时桉走了进来,将身上的大氅脱下,交到了夜阑手上。
从萧时桉一进门,顾盈辞就知道他来了,只是窝在软榻上一动未动。
见顾盈辞一个视线都没有给自己,萧时桉便主动上去找存在感。
“阿辞在看什么?”
见萧时桉歪着脑袋凑了过来,顾盈辞十分自然的侧了个身,将手中的信封转了个面。
原本没什么的萧时桉,立刻警铃大作,眼神望着视线依旧在信封上的顾盈辞眯了眯眼。
他缓缓坐到顾盈辞的旁边,脖子还伸着往那边看去,“这是谁的信啊?”
语气自然,听着好像无所谓,但那伸得老长的脖子还是出卖了他。
顾盈辞抬眼,从对面的镜子中看到萧时桉的动作后,不由捂嘴偷笑。
她正了正声,淡定道:“砚书来信了,上面写了好多好玩的事情,以及有趣的风土人情,看的我属实有些羡慕了。”
“你喜欢?”
萧时桉拧着眉头,语气认真。
“当然喜欢啊,当初我们就是因为他四处游玩才结识的,后来还曾一起约定,等家国太平了,就一起结伴云游各国呢!”
前头若是有逗弄萧时桉的意思,那后头这句话,便是顾盈辞的真心话。
她当时听到宋砚书游历各国的时候,属实很羡慕,也很好奇。
但当初因为她是北堂军主帅,所以没办法去,而如今她是一国之后,更是没有办法随意就去了。
她要是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国,被发现还不得引起一阵轰动?
要是以皇后的身份去,又太过拘束了。
她摇了摇头,歇下了这个心思。
顾盈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因此没有看到萧时桉眼底的那一抹落寞。
手中的信被抽取,人被萧时桉掐住腰转了个身。
“唔!”
亲吻突如其来的像是窗外的这场初雪。
顾盈辞睁着眼,有些不明所以,她越过萧时桉的耳迹,望向对面那株不知名字的菊花上头,听说是西戎进贡的,萧时桉瞧着好看,便放到她的凤栖宫了。
“在想什么?”
许是察觉到了顾盈辞的分心,萧时桉抬头,望着她问。
“在想你。”
顾盈辞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因为她觉得,此时此刻她好似应该说些好听的,哄哄萧时桉。
因为她能察觉到,他此时的心情并不愉悦。
萧时桉原本低迷的情绪,因为顾盈辞此时望着自己时,那忽闪忽闪的眼睛而一扫而空,拧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顾盈辞同样回望着他。
一身藏蓝色锦袍的萧时桉覆在自己身上,温暖的胸膛紧紧贴着自己,她能够明显感受到那独属于男性的力量。
清润的玉冠下,那张刀刻容颜此时带着几分缱绻,顾盈辞觉得心跳了一瞬。
因着走神的缘故,她便多看了几眼。
“好看吗?”
萧时桉轻笑。
回过神的顾盈辞面色淡定,仅剩的自尊驱使她陷入了一种自欺欺人的模式。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萧时桉道:“诶!你瞧我,我就说你头上的这支竹簪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我上次送你的生辰礼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