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辉照在屋檐叠嶂的无锋之中,在地面投下一块块斑驳的阴影。
首领房间之中的气氛变得凝滞,魈低着头不发一言,点竹的眉头紧蹙,似在考虑着什么。
手指一下下点在床的红木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下都让人心惊胆战。
“你说,我要不要…”亲自去!
“首领万万不可,首领如今身体虚弱,无锋还需要首领主持大局,少主聪慧,必能化险为夷。”魈的头依旧没有抬起来,只恭敬的劝阻。
点竹将手抬起来,揉了揉眉心:“可是,我有些不放心。”
“属下愿意替首领去旧尘山谷查探情况。”魈请命道。
点竹深深的看了一眼魈,魈的武功高强,无锋之中没有几人能敌。一直跟在她身边,忠心耿耿,是她的护身符,是她最忠实的左膀右臂。
“替我保护好少主,还有…你自己。”点竹的眉头紧蹙,她的身体越发差了,渐渐有些无力感。
“是!”
魈退了下去,离开了…
点竹看着寂静的房间,回顾了自己的一生,爱过,恨过,疯过,屹立于巅峰,令江湖人畏惧。
最终,还是败在了一个情字上。
宫门郊外的树林中,萧启的副手在排兵布阵,照着锦囊中的阵法位置,安排着合适的人选。
李越看着手中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阵法,心中对这位神秘的二小姐又多了几分敬意。
锦囊中是一个阵法,阵法取自十面埋伏中的天炉阵。
但这个天炉阵有所改变,更为强大,只要运用得当,可以一当十。
但其实,这是奇门阵中的困杀阵之一,地门阵。
入此阵者,让你叫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李越此人,往上数几代,也算是名将之后,他太太太太太爷爷可是战国名将,李左车!
历经几朝,许多阵法丢失,但这地门阵与天炉阵的残本相似度高达七成,着实让他震撼。
他如获至宝,研究了一夜,终于参透了其中的奥妙,听从吩咐,开始训练将士们,安排着他们的任务。
将士们见将军心情澎湃,虽然心中疑惑,但却也不多问,只听从命令。
军令如山!
角宫的温泉池旁,烛火摇曳…
送姜汤的下人拿着托盘离开…
宫尚角坐在温泉池旁的矮案前喝茶,衣衫半敞,隐隐露出线条流畅的腹肌,目光却是一瞬不瞬的落在了屏风后更衣的少女身上。
宫遥徵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膀,脸上带着红晕,透过屏风可看到优雅的身姿。
宫遥徵摸了摸微微发红的脸,回忆起刚刚的一切。
温泉之中,天雷勾地火,她以为今日自己就要这样交代出去了。
没想到的是,宫二这厮硬生生的停住了,握在腰间的手微微发抖,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低沉,一声声的唤着阿遥。
似乎要将阿遥这两个字咬在嘴里嚼烂了,吞下去。
宫尚角的眼角微红,带着十二分的隐忍:“我的阿遥,值得最好的,这里,不可。”
宫遥徵心头微震,慢慢退开身子,宫尚角放开了她,她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拿过一旁的丝绸浴巾,裹起身子钻进了屏风后面。
她听着外面的水声,和外面穿衣服的窸窣声,知道宫二已经从温泉中出来了。
遂不急不缓的穿着衣服…
那道来自屏风后面的视线烧的她的脸通红,二哥真的是,穿好衣服怎么不先离开,还喝起茶来了。
宫遥徵穿好衣服,从屏风中走了出来,头发还滴着水,看的宫尚角眉头微蹙。
宫尚角拿起刚刚下人送来的姜汤,递给宫遥徵:“阿遥,把姜汤喝了。”
宫遥徵眉头微蹙,但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还是接过了姜汤。
热乎的姜汤被宫遥徵捧着,宫尚角站起身走到一旁。
正在她喝了一口姜汤有些疑惑的回头准备看看二哥要干什么时,头上一暖,头发被身后的人拢进了绸布里。
宫遥徵身子一僵,没敢再动弹,生怕扯到头发:“二哥,这让下人来就好了,二哥是执刃…”
宫遥徵的话没说完,就被宫尚角打断了。
“怕我弄疼你直说,还我是执刃…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执刃过?”宫尚角轻手轻脚的给宫遥徵擦着头发,手下微微运起内力,让头发干的快些。
宫遥徵被识破的想法,嘴动了两下,之后没有说什么,只乖乖的坐着,任由宫尚角把弄着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