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一周,爷爷头七,亲人们烧完纸人纸房子之类的祭奠物品后就各自回家睡觉了。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子里一些毫无关联的记忆碎片一闪而过,跟过电影一般,一张一张又一张,想让它们暂停一下,看看这些碎片到底是什么,却偏偏停不下。
我心里烦躁,张开双眼兀自的望着天花板,伸手打开灯,强烈的灯光瞬间刺入眼睛,我用手挡了挡,过了一会儿揉了揉双眼起身坐在床上,抬眼看了看钟表,快十一点半了,居然没了睡意。于是蹑手蹑脚到客厅里翻出一盒烟,又折腾半天找到打火机,回到卧室坐在床沿,一手烟一手火机,左看右看,寻思了好一会儿还是点上了。
咳咳咳……一阵烟雾缭绕,我的眼睛被熏得流出了泪,想着七八岁的时候看人初中生都叼着烟卷吞云吐雾拽拽的样儿,又好奇又好面的我也想试试,结果一嘴下去整个嗓子眼跟火烧着一般又痒又麻,有一种几乎要窒息的感觉,然后狂咳嗽,折腾了整整一个月才把咳止住,从此敬而远之。今天再次尝试感觉好多了,我苦笑一下又抽了一口,然后两指掐着烟身,烟头向上,看着红棕的烟头,居然有了睡意,我没再抽,却一直等着烟身燃尽后才重新躺到了床上。
天花板的角落里有一张蛛网,可是不见蜘蛛,它去了哪里?又会去到哪里?我无暇思考,眼皮越发沉重,只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爸,快过来,妈……”
我睁开双眼,周边一片阴暗,只觉得双手双脚被绑在了床上,头也像被摁在枕头上一样动弹不得,可我明明看到我好端端的躺在床上啊,为什么动不了?我尝试弯曲我的手指或者脚趾,哪怕就动一下,然而就是做不到!我大声的呼喊,任凭我撕心裂肺却发现声音好像只是停留在我喉咙里一般,怎么也冲不出去。我这是怎么了?做梦么?可是为什么场景如此真实?
不,我明明醒着,我醒着,我能听到猪圈里的猪呼呼睡觉的声音,我能看到墙上钟表的时针和分针不停的离别和重逢,我醒着,可我为什么动不了?
我闭上双眼,我要好好想想这是什么情况。突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声音:“赶紧走啊,你在那干什么?”
爷爷?是爷爷的声音,我回头张望,却怎么也看不到爷爷的身影,“爷爷,你在哪儿,是你么?”我满心欢喜,四处找寻爷爷的身影。
“快走啊,不要再找了!”我忽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深井当中,头顶不远处似乎有昏暗的灯光在挣扎着发出隐隐的亮,我刚才又在做梦么?
“快点,向上爬!”爷爷的声音又从井底下传了出来,这不是梦,我又惊又喜,我开始向爷爷的声音走去。
井底非常宽大,视线所及,足足有三居室的房子那般大小,不,不仅仅,因为我并没有看到爷爷,这井底别有洞天。我一边呼喊一边继续找寻着,突然眼前凭空飘过来一道矮门,我没有犹豫弯腰钻了进去。这是一个密闭的石室,不大,一眼就望到了边,四周暗色的石壁长满了青苔,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正观察中我刚刚进来的那个矮门像来时一般飘走了,就在我眼皮底下,我快速追了过去,想用手抓住,却抓了满手的青苔。矮门居然飘进了墙里,不见了!我心里大惊,近身走向墙边,小心翼翼的用手摸了一下墙体,墙体软软的,似乎还隐隐透着光亮。正在疑惑,墙体突然动了起来,然后慢慢的向我靠近,我吓得赶紧往回急速撤了一步。回头张望,发现所有的墙体都在慢慢的向我移动,越来越近,我急忙试图用手去推开,却感觉手打棉花一般用不上力,我绝望的闭上双眼,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上下动弹不得,我的脑海里又开始过记忆碎片,不同的是,这一次所有碎片历历在目。
那不是我翻墙去偷人家院里的李子的时候么?爸你轻点打,屁股要开花了。
那不是我偷瞄女生上厕所的画面么?妈,我都跟人道歉了别唠叨了。
哥,你不仗义,和你切磋又输了,你就不能让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