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林牧之回完信,虞初稚拿着柳云墨的信躺在榻上,喝着茶吃着糕点细细看。
信里说中秋后这科秋闱之前,沧澜帝颁布了新的科考制度,掀起朝堂内外一片浪潮,有支持的,反对的更多,毕竟有的人已经学科考学了半辈子,突然要改变,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是也有豁达的,想着自己原就不是每本经都学得好的,科考多年屡屡落地,此次变革说不定是一次机遇。
沧澜帝安慰小十说,开始总是难的,考过两次,大家会知道其中的好处的。
更是因着镇国侯祁元倒了,爹爹虞铮老了,自己总想回云城,柳云墨担心向小十告辞会以缺乏人才拒绝,就提及也可开武举,考个人功夫,也考兵法谋略,还可用沙盘推演,也能划出一片地实战演习,在籍的士兵和平民都能来考,这样可以吸收新鲜的将才,选拔的将才多了,皇帝才不会被掣肘。
小十毕竟是蹭的军功,学的兵法谋略也只是纸上谈兵,道理他懂,但是能不能成,他没有把握,抓着柳云墨跑到平王府听虞铮的意见。
虞铮自是万分赞同,他着实想念云城外的青山绿水了,而且卸了兵权,也能去御族看看知鸢,那是他心头的知鸢啊。
听完,虞铮拉着小十就进了宫说动了皇上,所以这次一并颁发的就有开武科,这下那些兵营里的低级士兵们也看到了希望。
信里的后半段全是对她的想念,说如果回去了,马上就去领红本本。什么买房子,买车子,要存够多少存款,他已然全不在意了。
是的,一直以来在意这些的本就是他,总说不能委屈了她。
她从没告诉过他,她这辈子最大的委屈是因为走得太久而错过了那本和他连一起的红本本。
况且,他不是没房子,只是小了些,也不是没车子,只是便宜了些,也不是没存款,只是少了些。
对于两个家境都一般的人来说,靠着两个人的奋斗有了这些,她已经很满足了,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不是吗?
提笔给他回了信,告诉他,她办的织坊如何地红火,告诉他她的学堂开学了,来的人不少,也告诉他云绒花开,可缓缓归矣。
她还将稚儿通过识海看到的他们的现状告诉了他,就是不知道两边的时间是如何换算的,毕竟如果是同步的,单纯的点滴是维持不了太久他们的生命的,她希望他的步伐再快些,她怕那两具身体支撑不住。
回信在第四天被小铃铛送出,同时送过去的还有给父亲的信物。
如今织坊已步入正轨,不需要她时时守着。牛玉燕和何盼儿也让她明白这两个是如何少见的天才。
当她跟牛师傅和何师傅说需要个随时能帮忙修理安装机器的女孩儿时,他们在一堆女儿媳妇孙女中推荐了这两人。
她将如何组装投织机和飞梭演示了一遍,两人就学会了,装了三台以后,两人合作装得飞快,等她第二日午后去看时,四十台机子就装完了。
如今新的机器也投入了生产,明年要进贡的云风羽锦早已全部完成,还多帮她织了十匹,现在织的是按照第一批带过去的云缎销售完成的时间,推算出来的接下来一年要供给林牧之的量。
织坊不要她操心,学堂也很顺利,有风晴风月看管着的娃娃堂基本没出什么状况。
和一进幼儿园就哇哇大哭的现代娃娃不同,这里的女娃娃小小年纪就知道能坐在学堂识字,对她们来说是多么不容易。
每次虞初稚去巡查,都发现她们真的很乖,三岁也好七八岁也好,都认认真真地听夫子讲学,课间也不乱跑疯玩,大多都是在位置上一笔一画地练习新学的字,背诵新学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