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报丧的吗这么狠劲敲门!哪有这么敲的!诶唷!”
齐妙攥着拳头在南卧门口听到她妈冲着门口嗷嗷喊了几嗓子,猜到很可能是丢外套的人找来了。
她刚抬手要关上门、想用这比书还薄的木门隔绝噪音,可她手还没落到门把手上,就听到她妈哀叫了一声,似乎还伴有胳膊腿碰撞地板的噗通声。
坏了!
齐妙惊觉是她妈摔了,本能跑出拐角查看,果然,她妈被地上那件失物外套绊倒,旁边还躺着一把椅子,本就不大的客厅七颠八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爸动手家暴她妈了。
这事儿,极少有东北爷们儿敢干。
闫笑萍摔了个人仰马翻,此时头发乱糟糟的,撇着腿儿、靠着墙根儿满脸怨愤,嘴上继续骂着齐大军又缺心眼又缺德,就是个窝囊废,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才会跟他成一家,都是为了齐妙才重新忍受他……blablabla……
那边哐哐凿门声还在继续,齐大军被闫笑萍和椅子挡着没法上前,主要有点不敢,怕挨挠。
“行了!别吵了!”齐妙用比平日大了三四分贝的声音呵斥住她妈:“妈,你先别喊了,咱先看看谁敲门呢成吗?”
“哼!还能有谁,肯定是上门来讨债的!……”闫笑萍边骂边起身。
齐妙努力屏蔽那些恶语,跨过倒着的椅子去开门,开门前回身瞪了她妈一眼,终于止住了那些没用的碎语。
闫笑萍将怨愤瞪回给自己的窝囊废丈夫齐大军,暂且偃旗息鼓,靠墙站着,拧了拧脚脖子静观其变,想等外人走了再接着开骂。
齐妙开门,见门外站着一老一少俩男的,年轻的男孩儿估计十七八岁,开口也没个称呼,怒气冲冲地质问:“这家是姓齐吧?是不有个男的把我衣服拿走了?”
“诶诶是,是我,我姓齐,我看你外套里有个手机……”齐大军站在客厅靠里位置,抻着脖子朝外微扬声告知,他语气和善,本着妥善交接的初衷。
可他话没说完,男孩儿就气势更足地一脚跨进门,还扒楞齐妙一把,梗着脖子语出狂言:“不是、你拿我衣服嘎哈啊?!你这么大岁数了要不要点脸?!我那衣服挂好好的我就帮我爷搬点东西上楼你手咋那么欠呢?!”
“诶你个小逼崽子你骂谁呢?!我家男人怕你衣服丢了好心帮你捡回来等着还你、你不领情还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家大人呢?叫来评评理!……”闫笑萍原本都不吱声了,见有人欺负自家爷们儿,又被点着火,噼里啪啦又是一通冲击炮。
那男孩儿不依不饶,指着闫笑萍和齐大军的鼻子来回骂,认定齐大军就是想偷衣服,被人看见举报了才改口说好心帮留。
齐妙刚刚被她妈吵的脑仁疼,这会子见战况升级成这样,顿时觉得可笑又无语,只想逃离。
可门被男孩儿堵着,他爷爷也站在门口阻止自己孙子吵架,身后是破马张飞的闫笑萍,还有被她拽过来推搡耸哒的越发不敢吱声的齐大军。
除非弯腰蹲下,她才能爬过这硝烟弥漫的战壕,依目前的站位看,她躲无可躲。
闺蜜们知道她家里情况的都说她的成长经历痛苦,其实齐妙打记事儿起经受的负面情绪一直都不是痛苦,托生在这么个家、摊上这么个妈,她只觉得无力,无论是在家还是对外,她妈挑起战火的本事永远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