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香招书屋。
招摇师兄弟正围着火炉烤红薯。
沈十安被手上红薯烫得呲牙咧嘴,依旧不忘愤愤不平:
“砚九,按你这么说,那慈航寺真不是个东西。”
砚九笑了笑,不疾不徐道:
“千年流转,慈航寺早就变了面貌,人也不是当初那些人面兽心的东西。
不过他们住持和七舟师兄称兄道弟,一个德行。
十安师兄你要是见到了还是要留意着些。”
说着,砚九和沈十安同时看向顾七舟。
顾七舟喝茶的手顿在半空,他眉梢微挑,复又变成一身谦逊儒雅的样子:
“和我一个德行?我又是什么德行?”
沈十安伸出食指指着顾七舟:“你你你……就现在这德行,一般人学你还真学不上来你这个劲儿。”
砚九笑眯眯道:“七舟师兄怎么还明知故问,你当然是表里不一的虚伪德行。
但七舟师兄你只管身前这一亩三分地,坏事不做。
那慈航寺的和尚我就不得而知了。”
少顷,砚九又补充道:“不过我熟识的那个苦行僧华灿,倒是真的慈悲心,是僧人典范。”
顾七舟慢悠悠放下茶杯:
“砚九,你想说的不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你玩的是好的,和我玩的是坏的。”
沈十安手里的地瓜都被他抓变形了,他在激动的期待着一场骂战。
然而,顾七舟只是给砚九盘子里的瓜子满上:“但你说的对,我觉得这世道好人难当,还是做坏人更惬意。”
砚九朝着沈十安拱了拱手:“师兄言之有理,是我辈楷模,向师兄学习。”
沈十安:“……”无了个大语。
砚九嗑完瓜子,瓜子皮也没急着扔,而是被他摆了满满一桌子。
顾七舟询问道:“卦象如何?”
砚九看着满桌子的瓜子皮皱了皱眉头:
“六爻算不尽天下之事,梅花也有不解之时,这卦象我看不大出,但是这几天先别急着动手了。
这几天我们占到凶位。”
说着,砚九抬头,表情凝重的看向顾七舟:
“师兄,做两手准备,杀得了北南尧如何,杀不了北南尧又该如何。
我们尽人力,听天命。”
顾七舟叹息:“杀不了他,只能感化他,让他别打昆仑主意。
但北南尧都1000岁了,1000年都没能让他改变主意,怕是感化不了。
感化不了,那就还要杀了他。
杀得了,他死,杀不了,我们死。
这就是你所谓的尽人力,听天命吧。”
沈十安浑身嚣张不羁:“哪有那么麻烦,那个北南尧不就是年纪大吗?招摇山所有人年纪加一起不比他大?”
闻言,砚九不由扶额:“师兄,不是这样算的。”
沈十安抓了抓头,无所谓道:“你知道的,我算数不好,诶?我们明天去钓鱼吧,我钓鱼特别好。”
砚九已然开始打哈欠了:“明天……明天不成,明天上午我要睡觉,下午我要出门骗人。”
顾七舟饶有兴趣:“骗谁?”
砚九起身,他一只脚已经踏入家中的卧室,另一只脚仍站在香招书屋。
空间割裂,砚九脸上明暗掺半:
“南家,明天我要去南家走一趟,去诓一诓他家老祖宗“北南尧”的事。
看能不能诓出个一二,毕竟知己知彼,才能更好保住小命。”
顾七舟举杯:“那就辛苦师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