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音楼心头一冷，想起死去的画堂，便又对他这话格外的隔应。

她压下心中的情绪，仿佛没有听清季晟的话，她轻轻的推了推季晟，笑道：“不知圣上是否记住了指法？”

她有些俏皮，又像是为了排解情绪故意做出来的模样。

季晟松开了她，自信道：“这有何难？”

柳音楼从他怀中而起，“那便由圣上弹奏一曲。”

她起身的格外快，发丝从他的掌心拂过，他抬了抬手，却什么也没抓住，原本的温玉满怀，只剩下一片空落落的痒。

明明她就在身边，他却觉得似远似近。

他怎么会这样想？

季晟心下轻嘲，大约是她太弱了，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

季晟摇了摇头，轻轻搭上了琴弦。

季晟的记性很好，看了一遍就记住了指法，只不过他对曲子不熟，弹起来有些生硬。

难得有指点季晟的机会，柳音楼也觉得有趣，她没惯着季晟。

“错了，这里要轻一下，才显得婉转悠扬。”柳音楼止住了季晟的动作，她并没有存心挑刺，只是严格要求罢了。

她做什么要求都很严格，只不过性子没有很严苛罢了。如若不然，当初的杨女史也不会这么记恨她了。

季晟的确是天赋极高，但是他身份尊贵，此前旁人指出他的错漏，也多是婉言，并不会如柳音楼一般直接。

一连被柳音楼指出了好几个错误，季晟本想说些什么，但是见柳音楼一脸认真，对事不对人的模样，季晟心思一动。

“不如由你再弹一遍。”季晟提议道。

柳音楼一愣，也没有拒绝。

她坐在琴前，而这一回，季晟依旧是坐在她的身边，但是比之方才，他凑的更近一些。

柳音楼有些不习惯季晟靠她那么近，她轻轻蹙眉，“圣上……”

“离得近，看的更清楚一些。”季晟凑在她的身边，唇瓣几乎贴在柳音楼的耳上，温热的气息而出，惹得柳音楼一阵酥麻，“继续弹……”

柳音楼脸颊绯红，见季晟如此，只得硬着头皮弹奏。

但是季晟并不如何安分，他的手攀上了她的手臂，打断道：“你说不够婉转，要轻一些，是这样吗？”

他不经意间捏了捏柳音楼的手，而后便搭上了琴。

“是……”柳音楼的话几乎是从嗓子眼里面挤出来。

季晟的手一松，又继续让她弹琴，等到下一个她挑出的错处的时候，他又再度打断，如此反复。

“圣上……啊……”柳音楼实在是忍不住，她身子一动，绿绮也跟着翻了起来。

季晟见此，忙揽住她，一手将她揽在怀里，一手拖住绿绮，而后将琴安稳放好。

柳音楼看着绿绮，心有余悸，她有些爱怜的抚着琴。她对弹琴感情一般，但是着实心疼这架琴。

随即又回头看着始作俑者，神色有所不满。

季晟面带笑意，却眸色深深，似有暗潮涌动。

“圣上岂能……”她斥责的话还没有说完，季晟搂着她腰的那只手却不安分了起来。

“什么？”季晟明知故问。

柳音楼面色羞恼，眼眸中泛起潋滟波光，“还在学琴呢……”

看着满脸通红的柳音楼，季晟一把将其横抱而起，“看来今日，并不适合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