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掌事——”身旁传来一道男声。

柳音楼搭着红双的手，见是商玉衡。

“今日之事，多谢商大人解围。”柳音楼致谢道。

商玉衡摇了摇头，坚毅的面庞漫起柔和，“我不过是将事实尽数道来而已，柳掌事无需言谢。”

“话虽如此，今日若不是商大人，奴婢与明德宫上下，只怕都要去宫正司走一遭了。于大人来说是举手之劳，于奴婢而言，却是恩重如山。只是奴婢今日已经精疲力尽，来日必当向大人致谢。”柳音楼艰难的说道。

商玉衡看着柳音楼发白的脸色，连忙说道：“作为天子近臣，本就有辅弼天子之责，自然不能看圣上被人欺瞒，这是臣子的职分。柳掌事不必言谢。宫中风浪难停，还请柳掌事珍重自身，早些回去休息吧。”

柳音楼点了点头，依言离去。

只是一回头，她原本还算柔和怯弱的神情就变得冷毅如霜。

当日她就察觉出了端倪。

游芳桥便芬芳不茂，公主又在那边待了许久，若是有事早就发病了，怎么会等到她来。而且停云安抚公主的手段笨拙，明显不过是新手，效果却比她好上不少。只要稍稍冷静，便不难想到端倪。

她离开游芳桥后，就在自己身上摸到一枚气味古怪的荷包，那枚荷包是此前齐贵嫔送的。

因为二公主有哮喘，齐贵嫔宫中几乎不用香，而那荷包中却又若有若无的香味，她当时就觉得不对。

所以才有后来的跳湖之举。

当日她本想将荷包弃置湖中，但是商玉衡来的实在是太快，无奈之下，她只好借商玉衡的甲胄勾破荷包，然后又直接丢给了商玉衡。

而后……而后自己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至于里面的香料，自然是她从原来的荷包里面取下的残余香料。

毕竟荷包浸了水，香料轻微的区别也不奇怪。

只是她没有想到，偷荷包背刺她的人会是停云。

柳音楼并没有回花房，而是拖着病体去了明德宫。

“娘娘……”柳音楼跪在了齐贵嫔跟前。

齐贵嫔示意她起身，“你身体还没好，先坐吧。”

当日事散之后，柳音楼单独留下，向她阐明了心中怀疑，后来去见商玉衡，拿回了荷包，二人便知是有人设计陷害，所以才有了今日一遭。

“幸亏你早有防备。”齐贵嫔赞许的看着柳音楼，神色之中带着几分庆幸。

“娘娘，此事尚未结束。”柳音楼没有沾沾自喜，而是连忙说道：“郑美人的性情娘娘是再清楚不过，今日之事即便是成了，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她不慈公主是事实，即便是圣上给她复位婉仪，她也是得不偿失。此事必定还有其他人在暗中操控……”

“你别着急。”齐贵嫔轻轻打断了柳音楼的话，她姿态娴静，神色温柔，但是柳音楼今日才发现这份温柔底下久经世事的从容。

“你能看出端倪，难道圣上还看不出吗？”齐贵嫔温言说道，话中带着淡淡的无奈。

今日之事，虽是郑美人闹出来的，但是她尚在禁足，是怎么有机会见到的停云？

又是怎么有机会拿到物证？从而传递到圣上跟前？

这其中又有谁在煽风点火，难道圣上当真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