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玉衡神色坚毅,一派正色,不像是再说谎。
郑美人神色大变,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事实确实如此。”商玉衡不卑不亢。
“那枚荷包,现在何处?”季晟的目光无意间略过一侧的柔弱女郎,不由得发问。
“在那之后,奴婢感念商大人救命之恩,于是探访致谢。宫规森严,未免私相授受落人闲话,商大人见到奴婢之后,就将荷包归还。只是那枚荷包在奴婢落水之时不慎勾破,奴婢不愿辜负贵嫔的苦心,于是又缝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贵嫔手中这枚荷包,的确是奴婢所有,却不是当初那枚。”柳音楼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当初荷包损毁,是商大人亲眼所见,而娘娘手中的荷包,却是完整如新,圣上若是不信,大可一看。”
季晟闻言,就命李通从黎妃宫女身侧取来。
手中的荷包小巧精致,的确是新制。
季晟的指尖在精巧的荷包上轻轻摩挲,“的确如此。”
“谁知是否是你们勾结。”郑美人怒不可遏。
“臣妾自认没什么可以与商大人勾结,也只怕没这个脸面能够收卖圣上近侍。”齐贵嫔凛然说道。
商玉衡看在站在一旁的丽人,她脸色苍白如纸,较之往日更加纤弱,心下不忍,目光轻转,便又正色说道:“微臣不敢欺瞒,更不敢勾连内宫,还请郑美人慎言。况且,二公主如今卧病不起,柳掌事亦是摇摇欲坠。若是此局是由齐贵嫔所设,那么未免也太过于的得不偿失。”
“至于这枚荷包为何掺有能够诱导二公主的香料。奴婢也着实不知,怕是要问问上呈荷包之人。”柳音楼又补充说道。
“贱婢,你在含沙射影谁。”郑美人几欲跳脚。
季晟捏着荷包,他已经不愿意再看郑美人,而是将审视的目光落到一侧的黎妃身上,“你虽非中宫,但是好歹协理六宫,郑氏如此无礼,也要多加管束才是。”
黎妃眉梢一凛,目中闪过惊讶之色,却很快肃然道:“臣妾领命。”
季
晟仿佛不愿意再继续断这一桩公案,又对着黎妃说道:“皇后身体不好,今日之事,你务必查个水落石出。朕容不得有人在后宫之中兴风作浪,更容不下有人对朕的孩子出手。”
他的声音虽带着几分倦色,但是言语之中的不容置喙又不知道是在敲打着什么人。
季晟见此,挥了挥手,“都退下吧。”
柳音楼心一沉,几乎要站不住,所幸她身侧的妙蕊及时将她扶住。
柳音楼还想要再说一些什么,齐贵嫔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柳音楼的身侧,她轻轻的握住了柳音楼的手,遏制住了柳音楼未能说出口的话。
柳音楼一愣。
紫宸殿外太阳灼人,但是柳音楼却只觉寒意通身,一如当时画堂被带走的那个午后。
黎妃走在最前,她的身姿婀娜,烟粉色的长裙曳地,银线织就的蔷薇铺开,在阳光下光泽浮动。
她在人群簇拥下离去,远远望去,恍若神妃。
任谁见了,也知道这是圣上的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