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醉人,苏癸往日是武官,同他交好的不少也是武将,更何况还有苏霍的同僚,今日备的酒,多是烧喉灼肺的烈酒。
一口入肚,腹肚只觉有团火在燎烘。
倒是让苏杳追念起往日同珧琢饮的桃花酿了。
据说是珧琢母亲的手艺,酒香清甜醇粹,里头还裹挟着桃梨葡萄等馥郁果香,别有韵味儿。
听珧琢说是他娘酿来给他新婚的合卺酒,想来珧琢所言绝非虚假,那酒女子喝来恰合适。
珧琢……
这人就跟住她脑子里那般,总是不消停。
“这屠苏酒酒性过烈,杳儿还是少饮些为好,身体为重。”
苏杳竟不知这一时片刻,时轩羽又凑到她跟前儿来了。
时轩羽又给苏杳斟了一杯:“还是喝这个吧,这酒清喉鲜甜,最适女子饮用。”
席面上多为女子,待时轩羽现身后,一众人眼神也莫名揶揄了起来。
更是有人掩口取笑打趣:“五皇子待苏姐姐真好,这一会儿功夫,又来担心苏姐姐贪杯多饮了。”
五皇子一称呼,乃是时轩羽的禁忌,如今,却也只能以笑相迎。
只因那人说的话,落在时轩羽耳朵里,倒也中听。
聂晚霜一顿挤眉弄眼,很是不屑的嗤笑:“可不是嘛?如今京城里谁人不知,我们苏小姐与五皇子可是情投意合。”
聂晚霜心气高傲,言语势利,全然未想着留情面和将席面上众人看在眼里,只抻着一身华服,斜飞入鬓的眉下,眼瞳瞟来瞟去。
“也就那四皇子不知,硬是要拆散这一桩良辰姻缘。”
聂晚霜话里话外说来,虽有撮合之意,可苏杳却察觉她的怪异之处。
想来这聂大小姐,心思是落在了四皇子身上。
前几日才听闻那位四皇子容貌俊美,目下无尘,行事乖戾,一出华筵,引得无数女子心起波澜。
想来传闻当真是不假的。
居然还能让这位向来眼高于顶的聂小姐倾心,自是惊艳绝伦的俊朗之姿,苏杳倒是真想瞧瞧是何方神圣了。
时轩羽擒着酒杯,言笑晏晏:“承聂小姐真心谬赞了。”
他在外向来审时得度,又许是谨慎,极少落人错处,苏杳往日也知时轩羽这皇子当得实属不易,此刻竟还要给臣子家眷陪礼作笑。
“五皇子这般在意苏姐姐,想来日后成亲了,只怕也是得对苏姐姐唯命是从了。”
苏杳忙着止住那位官家小姐的说辞:“没有的事!”
苏杳霎时急促扼制,也落了脸沉了声,知自己失了分寸,更是连连赔罪:“玉婉妹妹,今日不胜杯杓,还望见谅。”
时轩羽也是忙着从中斡旋:“程小姐这话倒是严重了,杳儿脾性温顺平和,可从不会苛责人。”
在时轩羽的张罗下,几人一同饮了一杯。
其中一人颓色恹恹的岔开了话题:“想不到今日太子也来了,只是可惜,怎么不见四皇子?”
另一人随口接过话茬,颇感惋惜:“是啊,本以为那日四皇子说仰慕苏姐姐已久,今日苏大人寿辰定会来的,没曾想……”
近些时日,京城里可不乏这些郎情妾意的传闻,苏杳无心理会,见聂晚霜又冷棱了她一眼,也一笑置之。
聂晚霜拨弄了两下发髻,斜目睇眼:“真心假意与否,其心可鉴。”
提及四皇子,几位小姐取闹做一团,时轩羽又给苏杳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