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杳在阁内待了几日,那颗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习字时,宣纸上不是珧琢的名字,就是莫名描摹了一幅男子的容颜。
玉温这几日一直跟着苏杳贴身侍奉,一够头,也能瞧见纸中景象。
一寸相思一寸愁啊。
“小姐,莲池里的雪莲尽数开了,要去瞧瞧吗?”
苏杳透过木槿花纹的窗杦往外探头而去,院落中白茫茫一片,缭绕着寒霜浓雾,尽显萧条,花草也不似在珧琢那处时繁盛。
本就是天寒地冻的时节,珧琢要想十日归来,指定是策马迎着呼啸霜雪去的。
“走吧,出去走走。”
苏杳落座于湖心亭中,走哪儿都有人供着汤婆子,暖炉,狐裘,热茶这些,苏杳觉得繁琐折腾人,所以一到冬日,极少踏出院门。
暖池中的雪莲既可供人赏析,也能用药,驱驱这深冬的寒气,一齐绽放,可谓是一番盛景。
苏杳瞧着白色雪莲开得正是娇艳之时,不免多看了两眼。
“这雪莲有散寒暖身滋补的功效,奴婢替小姐打捞上两朵来让小姐瞧瞧?”
冬日冷冽,波光粼粼的湖面更是结了一层霜气,苏杳置身湖中,自知严寒。
女子声色如雪如玉瓷:“不必了,湖水太过阴凉,惹了寒气要遭罪的。”
玉温比苏杳年长两岁,但仍是天真模样:“不碍事。”
她的身子可没她家小姐那般孱弱金贵。
苏杳是想采撷两朵的,却央着玉温别去:“算了,再过几日父亲生辰,给薅得光秃秃的,难免失了雅致。”
玉温恍然,讪讪一笑:“倒是忘了,老爷的寿辰要到了。”
“杳儿。”
苏杳一听这清润雀跃的嗓音,就知是谁了,起身相迎作礼:“五皇子。”
时轩羽想搀着苏杳起身,却被苏杳倏然行礼后不易察觉的躲开了。
可即便再不经意,时轩羽近些时日也变得敏感多疑了,又如何能看不出来。
一句‘五皇子’,总是让时轩羽心中不对味儿,起了几分怨意。
可他却掩饰得很好,转瞬即逝。
“杳儿,我说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叫我轩羽就好。”
他也不愿人叫他五皇子他膈应,也气愤。
五皇子与四皇子的荣光,可谓是天差地别。
如今京城内何人不知四皇子乃是先皇后之子,正统嫡出血脉,且与苏国公府有亲。
而五皇子,只不过是一个无母族无倚仗的皇子,不过是占了四皇子的位置。
时轩羽往日虽算不得什么煊赫显贵之人,但总归是受人敬重的,可时至今日,时琢一回京,人走茶凉的道理,那群官僚当真是真真切切,不留情面。
苏杳不愿开罪时轩羽,可要让她叫得如此狎昵,她也说不出口。
“殿下今日怎么得空?”近日时轩羽是国公府的常客,时轩羽的心思,苏杳也了如指掌,只是从未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