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前一日,新人遵循旧俗不能见面,珧琢给苏杳找了户别院安置,景色清幽宜人,很是符合江南水乡气,倒是适合苏杳这种身体抱恙的人养病。
前前后后一共四位侍女跟在她身后,苏杳都怀疑这严防死守的,柳兮然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掉?
翌日,苏杳的妆发和婚服,都是娴音弄的,描眉涂粉抹脂的,一顿捣鼓下来,让人眼前一亮。
铜镜中的女子杏眼桃腮,精美得千娇百媚,如画的眉目,配上那在骨不在皮的容貌,风华绝代。
临近时辰,苏杳更是提心吊胆,如坐针毡。
娴音以为苏杳是等珧琢来接亲急的,无所事事,便同苏杳闲聊着:“你今日很好看。”
女子这辈子中,最为重视的一日,总归是美得不可方物的。
苏杳问出心中所想多日的事儿:“娴音姐,你是……喜欢珧琢吗?”
闻言,给她梳妆的娴音怔了怔,露出狐疑神色。
“哈?”
一时静谧可闻落针。
“你为何会觉得我喜欢珧琢?”娴音似诧异,又似自疑。
苏杳不外乎心中有疑:“看你每日身边接触的男子,最亲近的当属珧琢,我以为……”
且族内,珧琢长相算是独树一帜的翘楚,府里那些侍女,对珧琢有心的,也不在少数。
娴音轻贴了一下苏杳的发髻,却收着动作,怕给人压瘪弄乱。
“我日后会注意的,不会同他太过亲近。”
苏杳霎时知娴音何意,急着摆手消除误解:“我不是说、不是那个意思。”
她并非吃味儿,只是觉得,若是娴音喜欢珧琢,她应当——
“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我也不喜欢他。就算我真喜欢他,我也不会帮你的。”
娴音言语残忍冷漠,对上苏杳,却又不忍与罪责,只因苏杳神色恹恹的垂眸敛眉。
即便是大喜之日,女子脸上的气色,也多是胭脂抹红的,瘦弱病怏得眸清如雪,任谁看了都得感慨一句我见犹怜。
“珧夫人有恩于我和我娘,夫人临死前,让我多照料着珧琢。”
她见珧琢对苏杳也并非是一时兴起,所以即便是助纣为虐,她也很难劝说珧琢,让他放了苏杳。
她同珧琢,一样罪孽深重,这一点,毋庸置疑。
娴音终究是给苏杳交付了一句:“或许……你想出去,也并非绝无可能。”
苏杳骤然抬颌,不明所以的对上娴音,杏眸流转:“嗯?”
娴音:“你应当也知晓,柳春俞一继任大祭司之位,对珧琢明里暗里的排挤,珧琢若是不能为他所用,往后的日子,必然是不好过的。”
“柳兮然又对珧琢纠缠不休,暗箭难防,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苏杳心中不免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