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笑吗?”
男子嗓音压低,透着沉闷,似恼非恼。
苏杳也不做弄虚作假,磊落颔首。
确实好笑,跟府里喂养的那只小黄狗进食一样,多用舌头,心酸的同时,又惹得人哭笑不得。
珧琢罕见见到苏杳由衷肺腑的失笑。
她笑起来美极了,宛若水中月、画中仙,只可远观,虚浮似幻,眉眼同弦月,顾盼生姿。
苏杳终归是帮了珧琢一把。
喝完药,苏杳谨记娴音的叮嘱,又要给珧琢擦拭身子。
“算了,不用你来了。”
苏杳:“那你下来,你会馊在我这儿的,很臭!”
珧琢:“……”
她嫌弃得溢于言表。
“擦吧,给我擦干净点。”不然苏杳要嫌弃他臭烘烘的。
他本就不招苏杳稀罕,要是再臭气熏天,苏杳岂不是更不爱搭理他了。
气死他了。
不过被苏杳服侍着,珧琢也舒适自在,由着苏杳给他从头抹到脚。
苏杳行事生涩,想来是从未干过这种伺候人的事儿。
“杳杳,我是你照料过的第一人吗?”
苏杳含糊的‘嗯’了下,珧琢还真是她照料的第一个人。
珧琢又笑出声儿,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还咧了咧嘴,引以为豪道:“我就知道。”
苏杳回想,往日在国公府,自然不用多说。
这些时日,都是珧琢在照料她,配药煎药,事后的沐浴,盘发别饰,就连穿衣,珧琢都会帮衬着。
珧琢事事躬亲,毫不懈怠。
珧琢下颌枕在双手上,立着头,显出几分少有的温顺小狗样儿:“你放心吧,我身体很好的,以后绝不会麻烦你。”
苏杳随后应付,心中却被珧琢那话掀起了万丈波澜。
苏杳要给珧琢上了药,等到入夜时,珧琢已经不冒热汗了,甚至还能下地走走。
珧琢惹了伤,只能在屋内走来走去,无所事事,一直在苏杳跟前儿晃悠,不知自己有多碍眼。
兴味索然时,又捧来一盅棋子,炯炯眸光落在观书的苏杳身上。
珧琢有时真跟个稚童一样嫩拙,见苏杳只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他,就开始胡搅蛮缠:“陪我下一局吧。”
苏杳神色恹恹,故意给珧琢找难受:“不。”
珧琢也不死心,勾着锋利的剑眉,嘴角浮笑:“我们打个赌吧?”
“你要是赢了,我就许诺你一件事儿。”
见苏杳有了点兴致,又道:“但不能太过分。”
苏杳自然知道珧琢的不过分不包括放了她。
不过她还是同珧琢赌了。
起先,珧琢气势汹汹:“我的棋艺,可是我娘亲自教的。”
苏杳不答,潜心研究棋局。
片刻之后,棋盘星罗密布,黑白两子,数量相差无几,可棋艺却是相去甚远。
黑子被白子处处紧逼,眼看就要穷途末路了,珧琢捏着一颗棋子把玩儿,却举棋不定,不知该落子何处。
少年人的心性,就是不甘屈服,都给珧琢下急眼了。
“再赌一次,你若是能让黑棋反败为胜,我再许你一个愿望。”
……
“再来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