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个半时辰下来,珧琢被苏杳虐得体无完肤,从一开始的信誓旦旦,到此刻的怏怏不服,冷不防又嗔怨了苏杳一眼。
珧琢被苏杳压了一头,觉得颜面扫地,有些置气:“让—我!”
别说,真有点娇蛮无理那味儿了。
苏杳驾轻就熟落着棋子,气定神闲得毫不犹豫,分寸不让。
珧琢耍混赖皮的伎俩也是千奇百怪的。
“不许下这儿。”
“这也不许!”
“别吃我这颗子!”
苏杳不奉陪了,将手中的大把黑子倾放回棋翁里,作势收手:“这也不让下,那不让下,我下哪儿?下你眼珠子里?”
“你把你的棋子全摆在棋盘上得了。”
许是因有伤病在身,珧琢也赌着气叽咕:“……你都赢那么多次了,让我赢一次不行吗?”
“不行!”
“我身体抱恙,你都还不哄着我点。”
听来怨念颇重,像是对苏杳棋高一筹一事儿耿耿于怀。
珧琢倒不是因技不如人就开始闹性子,而是苏杳不让他,不肯为他妥协让步。
他合理怀疑,苏杳是对他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毕竟,他也不愿为苏杳妥协,离开这儿,去京城。
直至最后,珧琢被苏杳欺压得铩羽而归。
棋盘上的白子处处受制,完全就是险象迭生,可见黑子的棋手有多心狠。
“你又赢了,高兴了吧?”
苏杳似是挑衅轻笑颔首。
她终于体会到盛气凌人是何种心境了,确实令人心神舒畅,特别是见珧琢吃瘪。
“哼。”
苏杳眉眼是掩藏不住的笑意,温情中也满怀得意,收拾起棋盘来:“还下吗?”
珧琢面色沉郁,哀怨的望着对面的人,戚戚然道:“不下了。”
整个人颓靡的瘫倒在方桌上,还心心念念着苏杳对他赶尽杀绝的事儿。
苏杳在珧琢看不见之处唇角的浅笑逐渐堆满梨涡。
“别忘了,你欠我三个愿望,这个别想着抵赖。”
珧琢兴致缺缺,‘嗯嗯’了两声,不情不愿道:“说吧,想让我干嘛?”
苏杳要是许给庄文砚,他现在就将人刮杀了。
万籁俱寂,两人之间也沉了下来,此前嬉闹打趣的好似一场虚浮的泡影。
“暂时还没想好,日后再说。”
珧琢骤然立身,猛地忆起一事儿,因声势过大,牵扯伤处在所难免,此刻疼得龇牙咧嘴,眉目都蹙往一块儿了。
苏杳:“你干嘛?”
珧琢的肩背颤了颤,哆嗦得被苏杳尽收眼底。
“今日的药还没喝。”
苏杳怔了怔,想着珧琢莫不是疼糊涂了,还是烧坏了脑子:“不是才喝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