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得这样么？”

老马捏着手里的白纸，眼神迟疑地看着眼前的白楚。

白楚手里捏着根新的雪糕——巧克力的，是老马给他新买的。

“试试呗，反正不要钱。”白楚眼里带着鼓励，温和地笑着。

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空旷处，靠近一个花坛，大树撒下树荫，笼罩了一大片空地。

11年的步行街没人管，想在哪摆摊都行。

路口正中间的两排地摊只是小贩们的约定俗成，且留出足以顺畅通行的路，其实这时候在哪摆摊都行。

“行！我试试。”老马也不是个磨叽的人。

为了生意而吆喝，这是这个年代生意人们的常识。

就是这吆喝的词……有点怪。

“滋~”打开喇叭，一股电音瞬间让人耳膜一颤。

白楚捂着耳朵，默默站远了两步。

“咳咳！”

清了清嗓子，老马做足准备。

他的扩音喇叭是高级货，自带录音功能。

而现在，他首先得重新录一段音频。

“江……咳咳！江南皮革厂倒闭啦！”

“不对不对~”白楚笑嘻嘻地打断道：“调子不对，我不是给你念过一遍么？”

老马一手握着喇叭，一手拿着纸，满脸呆萌地看着白楚，“调子也有讲究？”

“对啊。”白楚蕴着笑意点头，“要不怎么吸引人呢？”

如果记忆没错，这段广告词大概是在16年才开始火遍全网的。

无论高雅与否，能在网上爆火过一段时间，自然都有它的过人之处。

最重要的是顺序，不是为了在网络上博人眼球才有了这段广告词，而是先有了这段广告词才在网络上传播甚广。

能够被全国各地的商贩共同选择，这段广告词的结构绝对是足够优秀且合理的。

白楚也不敢确定最终的成效，但是正如他所言，试试又不要钱。

“那你怎么不来？”

白楚双手一摊，“又不是我摆摊。而且……我的声音不合适。”

才17岁的他音色清亮，充满了年轻人的锐气蓬勃。

让这种声音去控诉一个黑心老板，听着就足够违和。

“老马，我相信你！”白楚握着拳头，“加油！”

“行！”老马用手背揉了揉脸，鼓起一张老脸的全部勇气。

“江南皮革厂倒闭啦！老……老板黄鹤不是人！带……带着小姨子跑路啦！”

“原……原价一百多……一百多两百多三百多的皮包现在统统只卖三十块！”

越唱越顺畅，老马也像是从中找到了青春，整个人都显得眉飞色舞起来。

给白楚看得直乐，“老马你收敛点，我现在听着像是你带着小姨子跑路了。”

“知道。”老马面色飞扬，“找到感觉了，最后一次！”

“江南皮革厂倒闭啦！老板黄鹤不是人！带着小姨子跑路啦！原价一百多两百多三百多的钱包皮带现在通通通通只卖三十块！”

“完！”

老马松开录音键，满脸喜色，“成了！”

“成了就开干吧。”白楚一个劲地在背后撺掇。

“好！”

打开播放键，魔性的广告词瞬间从这个树荫下的角落荡出。

老马坐在小马扎上，心情有些忐忑，“我说小兄弟啊，咱们这能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