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明教内忧外患,正可谓是姑苏慕容氏获取声名的绝好机会。
借此时机,我们可与这些武林正派同道交好,用在将来助以成事。”
包不同一抚胡须,神情亢奋地道。
身为慕容氏的家臣,他同样心心念念能看见慕容复的复国大业实现的那一天。
也为报答老家主当年的知遇之恩了。
慕容复却摇了摇头,包不同看问题尖锐不错,却在政治权势一途看不通透。
需知权术操控的便是人心,这些围剿光明顶的正道门派哪个不是声名赫赫。
让他们弃祖师百年基业不顾,去帮助一个反贼,怎么可能?
何况既是正派,就格外看重名誉。
倘若慕容氏起兵时师出无名,这些江湖正派甚至看也不会看一眼。
至于围剿光明顶一事相处下来的交情?
别说是曾经同为袍泽之情,就算是救命之恩,这些江湖人在大是大非前也照样会选择割袍断义,最多两不相帮。
所以,在慕容复眼里,这些正道大派同样不可信。他们只能利用,却不能掌控。
他们所信奉的忠义孝悌,与慕容复将行的王道与霸道,从本质上就有冲突。
就这般在路上闲聊,车队一行赶着骆驼,西出七十余里路,忽在茫茫大雪的绵延山脉旁望见一处山谷。只见里面青葱翠绿,暖意融融。
“且去避避风雪。”
慕容复察觉此刻朔风正盛,席卷冰晶雪花而来的寒流几乎令人睁不开眼,遂下命道。
车队连忙改向,转入谷内。
这雪谷幽深,朝两边望俱是险峻陡峭的山崖,越往上便靠的越近,呈一线天状。
却也正因如此,谷内植被依旧青葱鲜艳,未曾被漫天大雪覆盖了颜色。
“公子爷快瞧,那里还有一处石屋。”
阿碧在马车侧窗探出头来,新奇地指着山谷内壁。
那里隐约有间茅顶石屋,非常巧妙地利用两块大石之间的缝隙所搭成。
倘若不是阿碧眼尖,一时还真难发觉。
“奇哉怪哉,这雪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不靠近官道驿站。怎会有人居住的踪迹。难道是隐居世外的高人当年所建草庐?”
包不同望之疑惑,旋即自告奋勇地拍马上前打探。
“你们是什么人?”
待他到了近前,正好见到一女子怀里抱着一堆红彤彤的野果,拎着两只雪鸡从对面密林里钻出来,神色警惕地看着包不同。
此女荆钗布裙,身材纤细苗条,腰肢可称盈盈一握。
唯独面容黝黑,肌肤浮肿,显得份外丑陋。
但包不同行走江湖多年,知道和尚、道士、女子以及小孩不能轻易招惹的道理。
飞速移开打量的惊讶目光,在马背上拱手道:“在下姑苏慕容氏名下金风庄庄主包不同,由于大雪封路,特与商队入此谷暂避。还望姑娘莫怪。”
“此谷不许旁人擅自进出,你们快些走,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谁知包不同这番恭声问候,并未引得这丑陋女子好感,反倒冷冷地说。
“非也非也,我见这茅顶石屋周遭装饰得份外捡漏,姑娘且只采摘些野果,打些野物充饥。想必也是暂居此谷。
江湖中人一向以天地为床,四海为家。难不成姑娘在临安城内圈块地皮,那赵官家便得将行在之所拱手让出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