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吗，这种东西也写在合同上？

任梦蕊脑袋里的血管开始一跳一跳作痛，合同上细密的打印字在她眼前模糊起来，到处翻飞。

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是什么来着......

合同忽然向上飘去，秘书探身过来抽走纸张，抓起笔划掉了那行奇怪的规则。

“可能是员工的恶作剧，公司里很流行类似的玩笑。我们把这条划掉好了，反正这种条款法律是不认可的。你以前没遇到过这种玩笑吧？”

秘书略显为难地看来。

“回去等消息”开始在任梦蕊脑袋里萦绕，一滴冷汗沿脸颊滑落。

我需要这份工作。

“......只是，没见过这么新奇的梗，一时间没对上电波。”任梦蕊勉强一笑。

“你之后肯定也会遇到的，这种玩笑很普遍。比如倒扣十年阳寿中个彩票，比如十年寿命换一发出金，再比如——”秘书把钢笔转了个朝向，让笔尖冲着自己，将笔递过来，“拿一个月换这支笔？”

“行啊，好贵的笔。”任梦蕊把笔从秘书手上接过来，又确认一遍文件，才把保密协议签掉。

那名被称作总裁的男子忽然腾地站起，一言不发离开了办公室。

摔门的动静惊得任梦蕊浑身一震，眼里骤然闪过一道冷意，她最讨厌这种声音。

她的视线追着那人的身影，直到对方彻底离开。

“......我说错什么了吗？”

“总裁日理万机，他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们还在面试呢，梦蕊。来吧，设备就是这个了。”

任梦蕊转回来，桌子上已经多出一个造型凌乱，插满线路的头盔，这大概就是他们公司的“机密产品”了。

“测试关卡不长，希望你能得高分，我对你满怀期待哦。”

秘书笑得很热情。

“谢谢。”任梦蕊的思绪仍然追着那名总裁的脚步，他究竟是做什么去了？

如果他去过昆龙，会不会......

她心底有几分不安，但假设她真能入职，这些问题都可以抛之脑后。

还是面试更加重要。

任梦蕊抬起头盔，顺着头盔底下的电线一路看下去，发现有个插头在空中摇晃。

面试房间里的沉默变作一种尴尬，她缓缓戴上头盔，周围顿时陷入漆黑，秘书热诚的目光也因此被拦在外面。

身下的椅子还算舒服，可头盔像块石头压在她脑袋上，没过几秒脖子就有点酸了，电线还在脸旁荡来荡去。

那些戴着VR头显的人也是类似感觉吗？

任梦蕊忽然怀疑起这东西的安全性，更担心这会不会是个盗窃骗局，甚至更糟？她悄悄挪了下脚，确认书包就在她脚边。

“......有平均分吗？多少分才能录用我？”

“之前的五个测试者都一分没拿到，祝你成功。”

某处传来轻轻的咔哒一声，某种力量将任梦蕊向下拉扯，她伸手想要搀住桌面以防摔倒，但身体不听使唤。

接着，她坠入虚空。

一切束缚都消失了。

身体很轻，连带着思想也变轻，不再与环境产生任何一点牵绊和关联，这不是飞行的感觉，它是自由。

她的视野逐渐清晰，视线左上角的像素点迅速加载，显示出UI界面。

【玩家：TEST_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