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让年轻人坐到了宾位上,命人奉上了茶水便去请女主人了。年轻人则四处张望了起来,这厅堂设计的十分考究,三道屏风挡住了通往后宅的路,正中的墙上则挂着前朝大学是张望所绘制的百鸟朝凤图,一对净瓶是南诏国的精品瓷器,幽幽的发着天青色的蓝光,就连所坐长椅也都是由紫檀所制,发出阵阵凝神的香气。
“裕儿!”
年轻人正闭目养神之时,一声呼唤将其叫起,他赶忙站起身来俯首抱拳说道:“姑妈。”
来人正是此宅的主家奶奶元萧氏。
“哎呀呀,我的裕儿啊,这眉眼口鼻像极了你爹爹。”老妇人身着锦缎绣衣,身材略微发福,热情的搀住了正欲跪倒的年轻人。
其实年轻人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自己的姑妈,若不是这次来京城赶考,恐怕永远没有机会进这景博侯府,见姑妈热情,他赶忙应声道:“姑妈万福吉祥,侄儿萧裕带家严向您问安。”
“呵呵,好,好,都好。你姑爷还在朝上,据说皇上今早驾崩了,他虽是个侯爷,却也兼着户部主事,自然忙碌的很,我这就让下人备宴,咱姑侄俩好好叙叙旧。”
“是。”
直到酉时初刻,景博侯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府邸,他虽是户部主事,但毕竟是武人世家,见到萧裕后少了许多礼节,只是命人重新上了酒宴,自己则大剌剌的坐了下来。
萧裕规矩的入座,并且小心翼翼的举起杯来,恭敬的说道:“姑爷,小侄敬您一杯,此次上京赶考,叨扰您了。”
景博侯并不举杯,而是轻蔑的一笑:“大丈夫就该战场上搏杀效力,像你这般儒生,就算考取了功名,顶头了也就是个县令,和你父亲一般,毫无志向。”
萧裕一怔,若是姑爷说他也便罢了,但提及到其父亲,这就有些变味了,静静的放下酒杯道:“姑爷,家严是不屑于入朝为官,凭他的本事即便做个丞相也不为过,小侄虽然愚钝,但志向还是有的。”
景博侯没想到这小子敢当面顶撞自己,拾起筷子在一道清蒸鲈鱼上划了一下:“就你?”
“是,就我,我志在安邦定国,将来一定会坐上丞相职位,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千古名臣。”
“哈哈,哈哈哈哈。”景博侯一阵狂笑,腆着肚子说道:“乐死我了,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如今在这上京城,若不是我收留你,恐怕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有一个月就开科取士了,你要是有骨气,就自己去寻觅个住处啊?何苦在我这委曲求全呢?”
“你!”萧裕在来的时候想过会寄人篱下,但像这般被羞辱确是未曾想到。
景博侯再次投来轻蔑的眼神,随即说道:“念你姑母为我景博侯府生了几个世子的份上,我也不难为你,自己住到客房去好好读书吧,哦,对了,这正厅就不要来了,还有……你和小柔的婚事就算了吧,我可不想一个乡主嫁给一个废物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