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都没有注意那悠远、苍老声音的主人说话声。
宋永言朝着夜王挥了挥手，试图将夜王从紧张、惧怕中唤醒。
“夜王，夜王！”
老凤凰是现场还算镇定的人，他快步来到夜王身前，右手重重拍在夜王肩头，追问道。
“夜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无尽的黑暗中，远比漆黑的黑夜还要黑暗和可怖。
仿佛坠入无尽的惊慌之中，过了许久，夜王才如梦惊醒，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自身散发出的冰寒之气也无法抑制他此时颤抖的身躯。
自从证道圣人以来，他还是头一次如此惊惧。
方才，短短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数以万计的世界。
这些世界中的圣人修士如同他们一般。
入目所及，每一个世界中，那些修为最高的人族修士，纷纷被“拘”了起来，正在被炼化成灵材。
那一道道天地灵气将每一位圣人禁锢，他们的身躯如同置身在炼狱之火，不断在焚烧。
他甚至可以清晰看到一个白须老者，修为已经是圣人后期，修为远超他，在一团炙蓝色火焰中燃烧的全过程。
直至老凤凰的声音将他唤醒，夜王已然发现自己的后背浸出了一身冷汗。
夜王的状况，让几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苍穹之上，到底有什么？
可以让一位圣人如此惊慌、惧怕。
云海之上，灵气充盈无比，在夜王眼中，这些都是炼化他们身躯和神魂的毒药。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宋永言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四周，事到如今，他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份，没想到自己刚穿越过来，竟然就要死去。
本以为是魂穿到了一位修仙大能身上，可以遨游天地间，赏尽人间美色。
“没用的，我们是逃不掉了。”
夜王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生机，看向书生，眼眸中再也没有之前的希望。
似乎是从夜王的眼中读懂了的心思，然而，书生并没有放弃，他袖袍下的五指继续推衍。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了漆黑无垠的虚空，有无数个世界，那里的圣人都在被...”
微风吹过众人，让他们如坠冰窟。
“我们，我们是苍穹之上圈养的药圃？”
老凤凰扫了一眼书生的袖袍，旋即昂起头，盯着虚空苍穹，双眸中迸射出一双决然。
“前辈，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交易？”悠远、苍老的声音忽然有了一点兴趣。
就连老凤凰身旁几位圣人也是一脸不可置信，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生死早就被对方捏住了。
老凤凰还能有何种筹码做交易？
云月天尊冰肌般的额头也微微皱起，一双美眸落在身侧的老凤凰身上，心中也是好奇。
谁不想活下去，即便是修为达到圣人境的他们。
“我们可以为前辈提供更多的圣人修士。”
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余几人脸色纷纷微变。
很快，后知后觉的宋永言也是脸色骤变。回想起夜王刚才所说，其他世界的圣人也被收割。
“哈哈哈，哈哈哈。更多的圣人修士？小子，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悠远、苍老的声音发笑，似乎是听到了某种天大的笑话。
“不过是一死而已。”
悠远、苍老声音的主人微微一愣，继续开口道。
“这方世界早就在我的掌控之中，只要我心念一动，所有的圣人修士都会被我拘过来。”
“前辈，是这样。我们可以再培养一些圣人境修士。这样，你就可以获得更多的灵材。”
好狠的家伙。
宋永言朝着一旁挪动了几步，远离老凤凰，真是没有想到，这些修仙者都这么狠。
“你是说，让我放过你。你帮我培养更多的圣人境修士？”
“不错。”
“老凤凰！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不等老凤凰将话继续说下去，一个巨大巴掌就朝着一袭火焰锦袍的老凤凰抽了过来。
动手之人，不是旁人，正是站在他身前的夜王。
此时的夜王，黑袍猎猎作响，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用尽全身的力气煽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响彻云海之上。
使得众人都是一愣。
一片死寂，云月天尊、石天尊、苍山离得最近，也没有反应过来。
老凤凰的方法虽然有些阴狠，但却可以让他们有机会可以活下去。
修仙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黑暗法则。
“怎么？难道你不想活下去？”
老凤凰抬起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高高肿的脸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眼神坚毅。
活下去？
谁又不想活下去？
“你们谁，没有几个仇恨之人？只要稍微动一动手脚，在幕后培养几个圣人境修士还不容易？”
老凤凰双眸中的微笑逐渐变的冰冷，慢慢扫过其余的六人，就连躲在人群中的宋永言也没有逃过这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是呀，能够成就圣人，执掌七重天，谁的成圣之路是干净的？
七重天，七位圣人。
而圣人之下，半圣、亚圣没有上千，也有数百。
他们阻断了七重天圣人之路。
如今，只需要他们手指稍稍拨动一下，就可以培养出不少圣人境初期的修士。
此刻，宋永言看到其余几人的脸上神色都变了，就连让他心生摇曳、自认清冷、绝美不可方物的云月天尊脸上也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
一时间，宋永言也不知该怎么办？
其实，他也想活下去，但要用旁人的命，去换他的命。
他心中在纠结，脑中一片混沌，根本无法做出选择。
宋永言沉思之际，其余几人，纷纷抬头望向虚空，都在静候那道悠远、苍老声音主人的回答。
每个人的呼吸都沉重了几分，时间缓缓流淌，几人感觉笼罩在自己身上的无形威压忽然再次降临。
这股威压，让七人再次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几人的心跳急速加剧，每个人都可以清楚听到“砰砰~砰砰~砰砰~”。
心脏的跳跃愈发清晰，七人的脸色愈发苍白。
“前辈，您就不再考虑考虑？”
“我们，我们的生死都操执在你手中，想要，想要何时收回都可以。”
“在，在这方世界中，我们想逃，根本是不可能！”
老凤凰顶着苍穹不断落下的恐怖威压，喘着粗气，拼命撕喊道。
“我！炎凰天之主，火凰甘愿为您驱使！”
说着，他双膝一屈，重重跪在云海之上，低下了高贵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