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永言如同是被人抓住了小辫子，顿时哑口无言，很快心中就了然，他直视石天尊，冷冷道。

“石天尊，你过分了！”

他的声音逐渐平稳，眼眸中也露出一抹冷厉。

然而，宋永言心中却是异常紧张、慌乱，暗中更是叫苦不迭。

“你当真是琴皇？”

石天尊嘴角扯了几下，眉头愈发紧皱，眼眸中也露出一抹凌厉的杀意。

他不可能看错，在几人刚出现在此地的时候，他就将所有人观察了一番。

众人当时更多的是错愕，而他在宋永言眼中却看到了紧张，随后更是慌乱。

宋永言见对方语气软了几分，再次鼓起勇气，铿锵有力，转向其余几人道。

“老凤凰、书生、夜王，难不成你们也怀疑我？”

谁敢冒充圣人？

这些名字如同刻在宋永言脑海中，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但石天尊方才的质问言犹在耳，信誓旦旦，可一时间又拿不出证据。

一袭火焰锦袍的老凤凰、青衫儒士的书生、一袭黑袍的夜王和侧身背对宋永言的云月天尊相视一眼，就在几人犹豫该不该相信两人的话。

宋永言没有正面回答石天尊的质问，反而点出了其余几人的名字。

对于宋永言的反应，还有其余几人狐疑的眸光，石天尊忽然放声大笑，仰头看向虚空。

“我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

石天尊忽然的发疯，让老凤凰、云月天尊、书生眉头再次皱起。

夜王看向宋永言，眸光中又带上了一抹审视。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

在石天尊心中，他们被狩猎了，要被炼制成灵材。

真正的琴皇定然是提前知道了这件事。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坚信站在他们之中的琴皇定然是假的！

而虚空之上，那张俯视整个世界的模糊脸庞在喊出那句话以后，就自知不好。

他也猜测可能是真正的琴皇窥得苍穹之上那位的谋算，提前做了布置。

与旁人置换了神魂！

作为养药人，他可承担不起这种严重的后果。

沉默良久，他才徐徐开口道。

“你们呢？”

再次听到那悠远、苍老的声音。

其余几人纷纷看了一眼宋永言，方才他们可都听到了这声音问出了“到底是何人？！”

而此时，这个声音的主人似乎忘记了这件事。

几人沉吟片刻，云月天尊上前一步，绝美的容颜上，布满了寒霜，杏眼美眸中尽是冷意。

“前辈，若是我们被炼制成灵材，那云月天，不，是七重天的人族修士...”

即便是身死道消，云月天尊还心念着人族修士，那双美眸中清冷神色下，流露出一丝不舍，还有眷恋。

“人族，自是有他们的命数。”

那苍老的声音有些冰冷，这方世界的芸芸众生在他眼中如同蝼蚁，不论是人族、妖族，或者诡异一族。

当真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听到这样的答案，云月天尊的身姿看起来愈发单薄，身形也都有些摇晃。

其余几人听到这个答复，心下也是了然。

不免是为七重天的人族修士前路，多了几分担忧。

人族七圣一旦陨落，盘踞在七重天之外，无尽之海，蛮荒之地、神之遗迹、死亡之海的那些妖兽、异族定会对人族发起进攻。

不知何时，一袭火焰锦袍的老凤凰，来到云月天尊身侧，抬起的手来回收起了好几次，最终还是轻轻拍在云月天尊肩头。

“云月，我们都要死了。人族，人族定会出现新的圣人，他们会保护好人族。”

一个圣人的诞生，何其漫长。

他们七人并不是一个时代同时诞生，每一个圣人境的诞生，其中有着无尽的凶险和危机。

甚至还会引动天道的疯狂反噬，他们是不被这方世界所承认。

此刻，云月天尊双肩有些颤抖，再也没有了往昔天尊的高贵，就连那种清冷也消散了几分，如同一个邻家清秀女子。

“下一个。”

蝼蚁的悲欢离合，生死苦难。在苍穹之上看来，他们根本不会去理会。

夜王、书生相视一眼。

最终，夜王大步上前，仰视苍穹，一股与生俱来的冰寒自体内溢散，周遭的天地灵气几乎都要被冻结。

深深呼吸了一口灵气，夜王让自己保持着圣人的体面。

当书生示意，让他先提问的时候，夜王就有所猜测。

作为七人之中的儒道传承，书生拥有推衍天机之能。

他心中暗暗猜测，书生此时定然是在推衍那一线生机。

而，他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拖延时间。

“你有什么问题？”

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夜王的问题，那苍穹之上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

眼见再也拖延不下去，夜王右手攥紧拳头，拔高声音道。

“可否让我去那苍穹之上，看一眼？”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神情低落的云月天尊，就连正在喃喃自语的石天尊，也停止了疯狂咆哮。

他们心中同时萌生了一个想法，若是那道声音的主人可以让他们去看一眼苍穹之上。

或许，他们就有机会逃离此地，甚至还可以。

几人呼吸都加重了几分，似乎是在聆听那道声音。

原先那可恶、可恨的苍老声音，似乎更多了几分期望，没有之前那般令他们痛恨。

“不错，不错。你是个有野心的修士，灵材中出现这种特性，算是我的一种机会。”

“希望，希望...”

悠远、苍老的声音貌似是在自语，旋即声音变得清晰明了。

“希望你可以保持着你这种冲势。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

就在其余几人露出希冀的眸光时，一袭黑袍的夜王忽然从他们眼前消失。

“这，夜王这是去哪了？！”

书生一愣，看下夜王消失的背影，抬头看了一眼虚空，袖袍下的手指掐算的愈发快速。

刚刚，夜王消失的那一刻，他明显感知到，遁一之处闪现了一丝生机。

没有迟疑，书生额头不断渗出冷汗，任由这些汗渍顺着脸颊而下，有些已然打湿了眼睑。

看向老凤凰和宋永言，嘴唇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其余几人却明白了书生的意思。

危机关头，书生不在乎琴皇是真还是假。

老凤凰没有犹豫，踏前几步，来到书生身前，仰头盯着苍穹，眼眸中多了一丝激动。

成为圣人已经有数万年，他一直在寻找冲破桎梏的那一线希望。

老凤凰大声喊道。“前辈，我可否...”

不等老凤凰继续说下去，那悠远、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没有半分情感。

“你换一个！”

随着话音落下，刚刚消失的夜王，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就是他刚刚消失的地方。

现场气氛霎时间安静下来，老凤凰、云月天尊、苍山几人都从夜王眼中看到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