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漕带人出现，这是王至没有预料到的，他从李尤那得到消息是，孙漕带着人跟黄巾军开战被杀到溃败，他当时还以为，这位漳水漕公哪怕不死在成安县内，也会灰溜溜逃回水寨。

现在看来，他低估了对方的贪婪。

王至蹲身灌木丛中，距离再一次热闹起来的混战战场足有二三十米远。

他身上又增添了些伤口，这是当搅屎棍促成孙明和城卫军们开战的代价，好在当时注意到他的城卫军只有一个，以伤换命结果掉对方后，王至成功逃到安全范围。

又观察了一会儿，王至终于挺不住了，他最后往自己身上洒了些泥土，尽力蜷缩在灌木中，脑袋一歪沉沉睡去。

随着孙漕的加入，战局发生了新变化。

原本正指挥手下围杀孙明的城卫军头领看见孙漕，脸色就是一变，他跟水匪们打过多年交道，深知孙漕的残暴，不提能不能逃掉，至少现在逃了，成安县内跟他有关系的人，全都得死。

“让开！”

城卫军头领大喝一声，找准机会来到孙明身后，一脚直踹在后者腰上。

孙明早在之前的围杀中精疲力尽，没能躲开这脚，被踹翻在地，不等他起身，周围城卫军们已经一拥而上，将他制服。

“孙漕，你想要你兄弟的命吗！”

已经带人冲到五六米开外的孙漕停下脚步，脸色十分难看。

“好你个卫凌，往日里怎么不见你有这胆量，你若是敢杀我兄弟，我定让你全家陪葬！”

卫凌没有说话，只是冷笑。

他站在孙明身前，握刀架在后者脖子上，铁刀刀锋往前进了半分，割出丝丝血痕。

孙漕看得眼珠子通红，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忍着脾气往后退了半步。

“说，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兄弟！”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卫凌把铁刀后移半分，心中也是长出口气，一战过后，他身边的守城卫只剩七八人，个个带伤，这要是两方火并，他今天必死无疑。

“好，老子答应你，带上你的人滚！”

孙漕立刻答应。

卫凌没有动，他站在原地，高举手中铁刀，朝着孙明脖颈重重斩落。

“停！”孙漕赶忙大喊。

长刀稳稳停在在孙明头上半寸。

“我孙漕在漳水龙王面前发誓，只要你放了我堂弟孙明，此后绝不找你麻烦！”

孙漕并指三指，庄重起誓。

自十多年前那游方道人的卦象灵验后，孙漕对漳水龙王敬畏有加。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漳水漕公虽然生性狠辣，却不敢违背跟漳水龙王有关的誓言，从这个角度来讲，他是个诚信的恶人。

卫凌听完，表情终于轻松下来。

他让身旁守城卫们放开孙明，自己也缓步退后。

“漕公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们去装银子，不用怕。”

几名水匪在孙漕的示意下搀扶起孙明，开始为他包扎伤口，而孙漕只站在原地，脸上露出肉疼表情。

“若是多拿半两银子，我弄死你们！”

片刻，收拾银两的城卫军们结束了一切，他们没去管同僚尸体，抬着木箱站回卫凌身后。

“孙大当家，今日一事，多有得罪。”

“快滚，别让我在成安县附近看见你们！”孙漕厌恶的挥挥手。

卫凌点头，带着城卫军们正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