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雷光如银河披挂，撕开天幕垂落，将整个城池和周围边野全部照亮。

在这一刻，不论城上城下，所有人都惊住了。

轰隆隆……

震雷声紧随而至，轰响的雷鸣声中，王至一屁股坐在地上，呆滞良久。

当他回过神来，整个战场已经乱做一团。

城上城下，两军在这一刻都忘了攻击，有人攀爬城梯，吓得跌落城下，不断哀嚎，有人跪地祈祷，口中高声诵神，满脸惶恐，有人腿软跌倒，抬头望天，惊惧异常。

“刺史大人被雷劈了！”

一声哭叫压下周围哭喊远远传来，王至一个鲤鱼打挺跃起，眺望邺城方向。

那里已经乱作一团，从没有体验过书籍伤害的眼睛中，王至看见城头有一道冒着青烟的脑袋站在城垛后，矗立片刻又倒下，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位被雷劈的刺史大人。

“这……这怎么可能！”

王至猛然扭头，看向正缓慢起身的张角。

张角面无血色，却带着神秘微笑，没有解释什么，只伸出手搭向王至。

“好徒孙，师祖有些累了，来搀扶一下。”

王至压住心头震惊，麻木走了两步靠近张角，把他从地上搀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或是天公发怒也说不定呢？”张角眨眨眼，又对接连起身的两位兄弟点头。

身形敦实的张梁冲向城墙方向。

只听他口中呼喝着这雷是己方召来，天公将军张角无所不能，虐汉必亡之类的话，领着一众狂热到无以复加的信徒二度攻城。

城上人心惶惶，城下众志成城，胜局就此奠定。

当黄巾军杀入城中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阴沉天空终是没落雨，晚霞撕裂浓云，助兴霞光与鲜血混在一处，令人目眩神迷。

直到这时候，王至还是恍惚。

如果这里是平行时空，怎么可能有人能召来雷电，可这里又不像游戏世界，难不成是他被溺死在浸入仓里，现在只是走马灯或者一觉黄粱梦？

扶着张角走进城池，周边不时有哭闹和大笑传来，那是黄巾军们在掠夺豪富。

有黄巾军小队从旁边匆匆跑过，看见张角和王至，全都停下脚步，领头一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木匣想要献给两人，被张角微笑着拒绝。

“记住，不要对普通人出手，那些人都是你我的兄弟姐妹。”

领头的黄巾军点头哈腰应下，又匆匆而走，去寻找新的战利品。

二人一路走向城中最高的建筑，张角终于停下脚步。

“你心中有很多疑惑？”

张角声音温和道。

王至心中踌躇，良久才开口：“你真的会法术？”

“自然是会的。”

王至愕然抬头，他没想到张角居然直接承认了。

“贫道用三年寿与天公做生意，唤来一道天雷，只劈不义之徒。”张角悠然开口，很有神棍架势。

听了他的话，王至心中翻了个白眼，又不确定起来。

之前张角说与地母彻夜长谈，换他重回人间，现在又说用寿命跟天公交易，换来一道天雷，前者纯纯胡扯，他比谁都清楚，之前那个王至早凉透了。

至于后者，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肯定当对方在放屁。

张角平常很有魅力，不然也不能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弄出这么大个太平道，可一旦涉及到某些事，对方又像个精神病人，说出的话每每让王至无语。

念及此处，王至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

“既然你让我当太平道道子，那你能教我引雷吗？”

“自然。”

“嗯？”王至一下子来了精神。

只要张角肯教，他就能分辨出这是意外还是真本事，从而得出诸多有用信息，这有助于他了解这个世界。

可张角的下一句话，又让王至断了念想。

“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你再等等吧，我会教你的。”

王至转头，对上张角神秘的笑脸，他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