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发完酒水，王至连牧野县都没能再踏足一步，就被韩头儿等人护送回张角面前。

两匹马被牵来，张角随意跨上一匹，低头对王至招手。

“会骑马吗？”

王至嘴角抽动，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他的骑术早在一些没有机器代步的世界练出来了，娴熟而老练，没有半分青涩。

“很好。”

张角满意点头，驾驭马匹奔向远方。

王至犹豫过后，还是决定跟上，之前他没法逃，现在他不敢逃。

二人身后，上百布衣骑手凌乱跟随，更后方，一批批黄巾军在中低层将领们的带领下，护卫着辎重歪七扭八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

翼州首府邺城，刺史韩立这几日有些心慌。

太平道是翼州本土势力，在其出现并快速壮大时，韩立还帮忙遮掩，为的是有朝一日跟那位太平道人建立关系，好让翼州韩家壮大，以期有朝一日能超越曹家。

可他没想到的是，那该死的太平道居然敢造反！

造反就算了，还被朝廷抓住了小辫子！

这不是诚心连累他嘛。

两日考虑过后，韩立准备做出行动。

按照上面递来的条子，那太平道是要在三月造反，他现在聚拢人马，想来能打太平道一个措手不及。

韩立起身，准备去寻门客商讨。

刚出门，迎面冲来个衙门中的小吏，险些撞在韩立身上。

“在衙门里也这么冒冒失失，成什么体统！”

韩立吓了一跳，开口喝骂。

那小吏看见韩立，仿佛看见救星，三两步上前跪倒。

“刺史大人，不好了，城外，城外……”

他气喘吁吁，说不清话来，韩立却已经明白城外出了大事，脸色骤变。

“城外怎么了？”

问了一句，韩立暗骂自己糊涂，反正衙门离城墙不远，自己出门去看不就是了，当下不管小吏，一路冲出衙门。

越靠近城墙，韩立的心就跳的越快，天空的阴云和空荡荡的街道让他感觉到大事不妙。

片刻，韩立抵达城头。

这里早已聚了一大批人，都是城中官吏和大姓家主，都尉卢成被人围在中间问东问西，待看见韩立，他好似见着救星，三两步越出人群。

“属下见过刺史大人。”

“发生了什么事？”

韩立弯腰喘着粗气问道。

“大人，您还是自己看吧。”卢成面色十分难看，搀扶着韩立来到城墙边上。

这一看，险些给韩立吓抽过去。

城外山野间，望不见尽头的百姓头束黄巾，手执各类武器站立，每个人都寂静望着城头，无人说话，看见城头出现几人，半数百姓的目光飞速望来，紧接着是所有目光的汇聚，那目光中没有太多感情，独冷漠和愤怒旗鼓相当。

“这，这……”

这么多目光投注，把韩立吓得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城头上。

“刺史大人，是太平道！”

都尉卢成一边扶起韩立一边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这时候韩立才注意到，这位涿郡卢氏子弟早已双股战战，一点也没有往日里身居高位的气质，他同样没注意到的是，在听对方说话的同时，自己同样在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