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一场注定失败且会死上很多人的起义中，把周围人当成npc看待，能够保护他的心灵，至少不用担心因共情而引发癫狂症和圣玛利亚精神类疾病。

在王至胡思乱想的过程中，桌案后的张角已经开始施法。

他右手拿起桌上的桃木剑开始挥舞，左手捏起三张符纸飞速点燃抛向面前，只见褐色剑影掠过，黄色符纸被一穿三，看得王至眼皮一跳。

这份眼力和速度，他用曾经的身体可以轻松做出，现在的身体却不行，常年的营养不良蚕食了这具身体在力量和速度上的发展，唯独耐性合格，前两者需要时间和营养补足。

很快，张角的施法结束了。

他对王至低声道：“把旁边的酒坛搬来。”

王至看了一眼不远处及腰的酒坛，有些为难，可还是照做了。

混着符纸灰烬的碗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被投入酒坛，引发一阵高呼，张角旋即振臂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尔等为黄天中人，当受黄天庇佑，刀兵不破，百病不侵！”

言罢，张角咬破双指，甩出一串血珠落在坛中，又横抹在面颊上。

下方气氛越发浓烈，如山海般的欢呼汹涌而来，冲击着王至的身心。

这时，他听见张角又道：“把酒坛搬下去分发吧。”

王至也分不清张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搬了酒坛下去。

下方早有将士等待，他们用木棒担着酒瓮腰部站在原地，这些人中还有王至见过一面的熟人，领头的正是昨晚城头上跟王至对望的韩头儿。

看见王至，韩头儿一改昨夜恐惧，很是恭敬。

“麻烦道子。”

从王至手中接过酒坛，分批倒入酒瓮中，韩头最后拿过一个酒碗递给王至，自己握着水瓢站在王至身前。

“走吧道子。”

直到这时候，王至才反应过来张角为什么让自己跟着。

中午苏醒时，他就听见有人叫自己道子，当时迷糊的王至没有当回事，至于现在……

王至望着面前笑容满面的韩头儿等人，知道这是张角的安排，他不能拒绝，只能像后现代时期的人工智障一样蹒跚向前，一步步走进人群。

“这位是天公大将军座下徒孙，也是大将军指名确立的道子王至王小将军。”

“这位是……”

人群中，韩头儿一边舀酒一边用手指向王至，嘴上不停地介绍着王至的身份，每一个听见这身份的人，从王至手中接过酒碗时手都是抖的。

似乎是有些亢奋，也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对王至来说，这是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

在这一个多时辰的机械行动中，此前一直思索如何跑路的他，被起码四千六百八十一个最忠心的底层反贼和三百一十九个中层反贼看见了面目，记住了长相。

除非他立刻把这些人全杀了，否则在可预见的未来，他的事迹必将随着大部队汇聚广为流传，成为仅次于张角等人的造反界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