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又打不赢别人,要不就别硬气,一早就服软算了,还免得吃这些皮肉苦,这苦也吃了,冻也捱了,硬气硬到一半又怂了,真是……
向晓月用力抹了一把脸,绷着一张脸皮子淡淡儿地开了口:“那你去写吧。”
安建军这会儿脸上又痛,身上又冷,根本没察觉妻子情绪的不对,“嗳”了一声就放开了她,拖着椅子坐到桌子边,用力搓了搓手,抓起那支圆珠笔写了起来。
这个窝囊废!
向晓月瞪着安建军几乎伏在桌子上的身影,恨恨地在心里骂了一句。
有了动力,安建军倒是写得很快,写完后拉着向晓月扒着窗户一起拼命大喊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小杂房旁边就是仓库,本来就建得离招待所和民贸局的宿舍楼有些远,窗户那边又是背对着招待所、正对着围墙那边五交化商场侧面的,这个时候商场哪里会有人?
再加上夜里又起了风,安建军和向晓月叫破了喉咙,也没见有半个人影过来,倒是嗓子都叫哑了,偏偏还没有一口水喝。
难不成真得在这里干捱冻到天亮?
安建军沮丧地在椅子上坐了上来,向晓月不死心,转到这边来一边踹门一边继续喊:“来人啊!来人啊!”
安建军摆了摆手:“晓月,没用的,别费那个力气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安立东的声音:“我放心不下你们,又起床过来看看,二哥,你们这么大喊大叫的,是不是把检讨写完了?”
安建军听出了话音里的那股幸灾乐祸,冲动得差点就想一把抓起桌子上那两份检讨书给撕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写完了,刚才保卫科说过的,检讨写了就放我们出去,安立东,你快去把他们叫过来!”
“叫倒不用叫了。”外面响起了几声清脆的钥匙跟锁相撞的声音,“王科长把钥匙给我了,说是你什么时候把检讨写好了,我就什么时候给你开门,你把检讨从门缝里塞出来我看看吧。”
这小子竟然哄得人把钥匙都给他了?
安建军有种被这个堂弟骑到了头上的感觉,眼睛一瞪就想开骂,被向晓月回头扫了一眼,又忍着偃旗息鼓了。
向晓月一把将安建军写好的两份检讨拿了过去,从门缝儿底下塞了出去:
“东子,你听嫂子说,今天这事儿真是你二哥一时被鬼迷了心窍,后来他脑子清醒了也很后悔,你看,这不他已经把检讨都写了,你快开门把我们放出去吧。”
安立东在门外弯腰取了那两份检讨,打眼一看就刷刷撕了:“二哥,你这么写不对啊,跟事实偏差有点大啊。要不你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写,我再回去睡一觉再说——”
“嗳,别别!别走!”向晓兰连忙叫住了安立东,“你二哥他也没有什么大文化,这份没写好我马上叫他重写就是,东子,你在这里等等,我让你二哥马上写好!”
腰弯都弯了,还要计较到底弯下多少度不成?
向晓月想的是先把今天这事应付过去再说,以后的事该怎么办,车到山前了再去想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