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婚事自然不能成!”
苏老夫人有诰命在身,哪怕是在京都,下至小吏内眷,上至皇亲贵戚,无不对她毕恭毕敬。
在这小小的蒲州,竟然有人敢拐带她的乖孙,还敢对她颐指气使。
果然是私生的野!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苏老太太怒意骤起,额头青筋乍现。
秦瑞芝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个婚事成不了。”
竟然……她也知道成不了,那孙修敏来这一出带刀求亲是演的哪出?
孙修敏神情呆滞,摸了摸刀柄,合着自己做了跳梁小丑,心下松了一口气。
跳梁小丑就跳梁小丑吧,总归都能活着。
高凌楚也大大松了口气。
厅堂里微妙的气氛瞬间轻松,苏老夫人目光转向伺候的嬷嬷,“来人啊,送高夫人和小姐回府。”
未等嬷嬷动脚,秦瑞芝的声音平地而起,“苏老太太,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苏老太神情一愣,瞥了秦瑞芝一眼,眉头微微皱起,正要出言警告。
秦瑞芝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斑驳的伤口,那都是被拦路抢劫的土匪砍伤,脖子上还有道明显的勒痕。
时隔多日,伤口都已结痂,疤痕纵横可怖。
那些土匪意不在抢夺财宝,分明是要她的命。
这就很有意思了。
秦瑞芝摸着颈上的伤口,神色淡然,凄然开口:“苏老太太,这些伤口不是那么容易消的,苏家不想与我结亲,我没意见,但是……”
她抬眉看了皱纹布满脸庞的苏老夫人,“……苏攀想全身而退,就得付出代价。我也不多求,一条命,一万两银子,只要苏家赔付我一万两银子,这笔账就一笔勾销。”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比之骤然而起的惊雷还要让人震撼。这行为,比之拦路抢劫的盗匪还要让人不齿。
就连孙修敏和高凌楚都震惊了,本来秦瑞芝与苏攀私自回京就够让她们匪夷所思,如今竟学会敲诈。
孙修敏生怕苏老夫人以为是他们夫妇教唆秦瑞芝如此行事,忙跪着爬了两步,拉住秦瑞芝,曲身致歉:“瑞芝年幼无知,大放厥词,实在不是高家本意,还请苏老夫人海涵,莫与无知小童一般见识。”
“海涵?”苏老太脸色骤变,像寒冬腊月的冰雪,瞬间结了一层冰霜,“你们这样放刁敲诈,还想让我海涵?你们高家也太不把苏家放在眼里。来人啊,去请苏大人来厅里议事。我倒想看看秦瑞芝先拐带我乖孙,又跑来府上敲诈,到底是高谨英的教唆,还是高家那位姑奶奶的主意?”
秦瑞芝眸光微闪,沉声道:“苏家不想出银子也可以,我就回京都去御史台,递状子,告苏意凌治家不严,纵孙欺霸民女,纨绔败节,只怕苏意凌从此就要做个闲散田园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