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鲜看来,此战秦军只是像狗撵兔子一样到处乱跑,最后把疲惫不堪的胡骑困在一处,便比杀野豕还要更轻松的磨杀了胡骑主力,莫名其妙的就杀死了匈奴单于和匈奴太子。
没有惨烈的鏖战,没有跌宕起伏的谋略对撞,也没有忍辱负重的诈败诱敌,只是跑、不停的跑,然后就赢了!
就离谱!
陆高看向身侧袍泽,试探着问道:“匈奴单于已死,匈奴太子也已死,匈奴偏师已被我军歼灭,匈奴主力被围困于此。”
“日后,代地万民是不是再也不需要面对匈奴袭扰了?”
马冲声音振奋的说:“定是如此!”
“匈奴本就是初立的野国,社稷不稳,今匈奴单于、匈奴太子双双战死,匈奴定会四分五裂,重新化作一个个部落,势力大减。”
“再加上此战我军对匈奴之重创,定可让匈奴再不敢南下而牧马、弯弓而报怨!”
嬴成蟜补充道:“两日前,上将军武部军报抵至我军。”
“据上将军武言称,上将军武部已踏破匈奴王庭头曼城,并歼灭了匈奴王庭逃军、扫荡了周边诸部。”
又一个大好消息砸入人群。
单于死了、太子死了、主力没了、王庭破了,匈奴还凭什么南下滋扰大秦?
匈奴,已经亡了!!!
李鲜、陆高等一众代地将领齐齐欢声高呼:“我等为代地万民贺!为主帅贺!为大秦贺!”
“大秦,万胜!!!”
李牧眼中也流露出浓浓欣慰和释然。
本将确实辜负了两位先王的信重,但至少,本将未曾辜负代地万民的信重!
长安君也确实如他所言一般,给了代地所有黔首过上好日子的希望!
李牧面向嬴成蟜拱手一礼,肃声道:“末将,代代地万民拜谢主帅!”
但嬴成蟜却没有回应众将欢呼,而是摇了摇头道:“诸位袍泽莫要高兴的太早。”
“匈奴之患,仍未消除。”
听得这话,所有将领齐齐收敛笑意,肃然看向嬴成蟜。
李牧微微皱眉,思虑着问:“主帅以为,冒顿太子仍有后手?”
嬴成蟜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今匈奴已被我军团团围困,厮杀一日一夜后仅剩两万残兵,余下残兵已是注定败亡!”
“在这种战局之下,匈奴单于却依旧不愿主动请降。”
“可见匈奴抗秦之坚、忤秦之决,表明了即便全军覆没也不愿向我大秦低头,更不愿为我大秦所用!”
李牧:?
一众秦将:(`;)?
所有秦军将士都不自觉的低头看了眼头曼的尸首,又抬头看了眼冒顿的头颅,头顶不由得浮现出一排问号。
头曼或冒顿倒是想请降,那他们也得先能开的了口才行啊!
匈奴的两代单于全都在这儿死着呢,你让匈奴从哪儿再找个单于来请降啊!
李弘第一个反应过来,肃然拱手:“主帅所言甚是!”
“胡贼死到临头却还不知悔改、不愿臣服,当杀之!”
一众北境将领全都回过神来,回想起那些曾被胡贼屠杀的黔首父老、那些战死在沙场上的袍泽战友,所有北境将领全都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就连李牧也昧着良心沉声道:“如此顽固不愿受我大秦教化之夷狄,乃是我大秦之大敌也!”
李牧不愿说假话,但如果说一句假话就能换回对胡贼的屠杀,那么李牧愿意说一万句假话!
嬴成蟜朗声开口:“诸位袍泽所言,便是本将所欲也!”
“传本将令!”
“不接受请降,全歼此部胡贼!”
“令将军李牧,率本部偏师立刻向西北方向转进,阻截胡贼北遁之途。”
“令都尉蒙恬、都尉李信、都尉屠睢、都尉李泊四部兵马合为一军偏师,以都尉屠睢为将,向西推进。”
“传令上将军蒙武于扫灭头曼城周边部落后立刻挥师向东推进。”
“传令将军杨端和率本部兵马立刻由代地向北推进。”
“令上将军蒙武、将军李牧、将军李信、将军杨端和四军从东、北、西、南四个方向合围草原。”
嬴成蟜加重声音,厉声怒喝:“亡其国!灭其种!”
“犁庭扫穴!绝其苗裔!”
什么叫歼灭战?
这,才是歼灭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