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迫不及待的喝令:“近前来!”
刘季将麾下将士留在亲兵队伍之外,仅带焦洋一人策马抵近嬴成蟜身侧,美滋滋的双手奉上了一颗头颅:“主帅,此将头颅在此!”
“此将仅佩千夫长头饰,但末将见此将身侧的当户都对他格外关切,便认定此将的身份必定尊崇。”
“但末将也只是知道此将身份尊崇,实在想不到此人有可能是冒顿,亲斩此将后便抛了他的身子,还望主帅恕罪!”
焦洋也双手奉上一枚头颅,难掩激动的说:“主帅!此将就是二五百主刘季所说的对这名千夫长格外关切的当户。”
“末将趁其心神不稳、率军侧击,亲斩此将得首!”
嬴成蟜朗声大笑:“勇!”
“两位将军甚勇也!”
听到嬴成蟜毫不吝啬的夸赞,刘季笑的比吃了蜂蜜还甜,焦洋更是根本压不住上翘的嘴角。
给够情绪价值后,嬴成蟜方才从刘季手中接过头颅,刚一经手,嬴成蟜就通过切口处血肉的触感确定这绝对不是刚砍下来的脑袋。
让冒顿的双眼正对自己,嬴成蟜看向刘季笑问:“看来刘先生此战杀的很是痛快啊!”
刘季毫无羞愧之心,拍了拍马颈下挂着的一串脑袋解释道:“沙场之上首功太多,末将一时没忍住,便多取了些。”
“且末将也不能确定此将是不是冒顿,倘若此将不是冒顿,那末将岂不是误了大好战机!”
“非只是愧对了主帅信重,末将麾下的弟兄们战后也得用唾沫淹死末将啊!”
刘季砍死冒顿确实已经是昨天的事了,他之所以现在才率军回返也是因为其麾下战损已达三成,体力士气都已告急,若是继续打下去的话弊大于利,所以才决定先行撤回中军休息一下,顺便提交个支线任务。
面对嬴成蟜,刘季毫不掩饰他的心思,甚至还有些小骄傲!
嬴成蟜笑而摇头:“倘若此将果真是冒顿,汝又于拼杀时丢了此将头颅,亦或是因马下悬此头颅而引得胡骑齐攻,本将倒是要看看汝该当何如!”
刘季讪讪一笑,不辩不语。
事实确实如嬴成蟜所言一般,悬在刘季马颈下的冒顿之首就好似一颗胡贼诱捕器一样,不少胡骑原本只是路过刘季身侧意欲向北逃遁,但他们一看到冒顿的脑袋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冲向刘季。
正因如此,刘季部的战损才会远高于别部,但也又因如此,刘季部不需要像别部秦军一样去考虑该如何追上胡骑,反倒是有源源不断的军功自己跑来,只看刘季部吃不吃的下!
说话间,李牧部将士已将宝勒尔拎了过来。
饶是已经被绑成了粽子,宝勒尔还在奋力挣扎,恨声怒斥:“本将之所以败只是因本将疲累,否则汝等小儿根本不是本将的对手,有本事就放开本将,让本将吃饱喝足、蓄养马力,再与本将捉对厮杀!”
“否则就速速杀了本将,本将不惧一死!”
“本将必将回归长生天的怀抱,汝等秦犬莫要想从本将嘴里打探到任何消息,更莫要想让本将如那些通古斯的败类一般给汝等效力!”
嬴成蟜敛去笑意,手持冒顿头颅,以匈奴语冷声开口:“放肆!”
“汝以为本将需要从汝嘴里打探消息?汝以为本将会允许汝为我大秦效力?”
“痴心妄想!”
“本将要让汝死的痛彻心扉,死的死不瞑目,更要眼睁睁看着匈奴再无未来而死,如此方才能告慰那些被汝残害的黔首!”
“抬起头、瞪大眼!”
“好好看看汝面前的人是谁!”
听着嬴成蟜冷肃的语气,宝勒尔心头一颤。
秦军这又是抓了谁,竟能让秦将如此笃定的认为自己看了就会痛彻心扉、死不瞑目,甚至是觉得匈奴再无未来?
难道说……
带着满心忐忑,宝勒尔脖颈艰涩的看向嬴成蟜,紧接着宝勒尔瞳孔就猛的一缩,目光定格在嬴成蟜手上,不敢置信的失声惊呼:“太子!”
泪水不可控的奔涌而出,宝勒尔悲声哭嚎:“太子啊!”
“您还有大好的前程,您怎能死在此地!”
“您死了,让本将有何颜面去面对汝母啊!”
宝勒尔强行挣脱了秦军士卒的钳制,膝行挪向嬴成蟜,只求能离冒顿的头颅更近些许。
但挪着挪着,宝勒尔的膝盖就撞上了一具尸体,余光下意识的下望,而后宝勒尔心头剧震,一屁股坐在脚上,愈发恐惧的惊呼:“单、单于!!!”
“单于、太子,你们、你们!”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快醒过来啊!”
宝勒尔终于明白为何嬴成蟜会那般笃定了。
匈奴的单于和太子全都死在这儿了,匈奴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宝勒尔不愿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都是真的,疯狂的用脑袋猛撞地面,试图通过剧烈的痛苦挣脱这场噩梦。
但宝勒尔却不知,他身侧秦军心里的震惊并不比宝勒尔少多少。
李鲜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喃喃道:“这二人竟然真的是匈奴单于和匈奴太子?”
“匈奴的单于和太子,就这么都死光了?!”
李鲜知道嬴成蟜打仗向来又快又稳,但这未免也太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