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莫非忘了?
那日,林教头曾写了一封休书与林娘子!他俩个如今已经不算是夫妻了,还相聚个甚?
你等接了人后,直接送去城东五十里外的乱石山,到时候小爷和鲁提辖自会赶去那里!
不过,尔等此行也需小心谨慎,莫教那高衙内的眼线盯,否则定要惹来麻烦!”
张三李四听了,当下一起抱拳说道:
“哥哥放心,俺们兄弟自是省得此事!”
言罢,二人就要起身告辞离去!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鲁智深忍不住闷哼一声:
“一帮子狗撮鸟儿,在外面乱喊乱叫个甚,没得搅了洒家与哥哥吃酒的兴致!”
李四起身朝窗外一看,笑道:
“师傅有所不知,今日那酸枣门外的玉仙观,要举办蟠桃大醮儿!
外面的人都是赶场去的,因此自是十分热闹!”
薛霸也抬眼往窗外一看,只见外面街头的人来来往往!
有骑马的,也有坐轿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贫的富的,流水也似的行动!
看了一会儿,这衙差摇头笑道:
“偌大一个东京城,人来人往不少,却不见一个好女娘!
这蟠桃大醮儿,莫非就不让年轻女子参加?”
张三笑道:“薛霸哥哥也是做惯公差的,莫非忘了?
这东京汴梁城,乃是天子脚下!
那些官宦子弟们皆十分啰唣,更不乏有高衙内那般欺男霸女的!
所以小户人家生得略好看的女娘们,躲都来不及,焉敢明目张胆的来凑热闹?”
刚说道此处,这厮突然朝着外面努一努嘴,低声道:
“这可真是巧啦,高衙内这厮竟然也来了!
自打林教头被刺配沧州后,这厮每日里只去林娘子家附近踅摸骚扰!
今日来此,想是哪家女娘又被他看啦!”
话音落下,薛霸突然说道:
“高衙内既然来了此处,林娘子家中附近定然空虚!
二位兄弟休要再耽搁,速速去接了人,早些赶去乱石山,省得夜长梦多!”
张三李四闻言,当下忙抱拳应诺一声,随即起身离去!
薛霸这时才扭头定睛去观看那衙内,但见那厮:
头戴一顶盘金红青缎书生巾。面一块羊脂玉方版,顶老大一颗珠子二三蓝绣花飘带。穿一领大红湖绉海青人雪白的领儿,海青里面露出西湖色的衬衫,脚下踏一双乌缎方头朝靴儿,手里拿一柄湘妃竹折叠扇!
只年纪约莫不到三十岁,虽不十分俊俏,只却也扭捏出十二分的风流!
后面还跟着许多闲汉,带着些乐器杆棒,前面有两三个矮方巾陪着!
只见那衙内把一对眼睛,望着人群里滴溜溜乱转,手指指画画,口里胡乱说话:
“你等这班狗奴才,真真儿是办事不利!
哪个不知道衙内我,因那林冲娘子害了相思病?
这遭罪感觉,尔等不懂男欢女爱,定不曾有过!
不痒不疼,浑身或寒或热;没撩没乱,满腹中又饱又饥。白昼忘餐,黄昏废寝!
尔等若是好识相的,就该快去把林娘子拿来,送到衙内我的房间里!
这都过去许多日了,怎还不见林娘子?”
一个帮闲满脸陪笑道:
“啊呀,衙内又不是没去过那林娘子的家宅!
自打林冲被刺配沧州,张老教头便每日在他家中看家护院!
小人们实在是不得机会啊!”
“哼!该死的老匹夫,净坏衙内我的好事!”
高衙内冷哼一声,正要说话时,忽然眼神一亮,叫道:
“啊吆吆,死啦!死啦!好一个乖乖漂亮的小娘子!
这模样身段,竟不比林娘子生得差半点儿啊,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尔等还愣着做甚?
快些前拦住她,衙内我要同那小娘子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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