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上游修了白龙门水库,便从水库的众多河道水渠引了一条曲折蜿蜒的小河支流从菜岭中间横过。
从此浇水十分便利,村民只需端着尿瓢往小河一伸,再端起来往上一扬,水便到了菜地里。
村民便对这条小河也越来越有感情,给了它一个名字,叫“荆河”。
荆河的水量不似前头江那么丰沛,但是螃蟹却非常多,那河道上布满了螃蟹洞。
这天,生产队到菜岭上出工,崔新立见荆河河道里面爬出许多螃蟹,中午午休的时候,便鼓动阙冉东和另一个叫石乃诚的男青年一起到河里抓螃蟹。
他们每人拿着一根竹子,顺手往那洞里掏,基本上没有一下空了档,生产队的人下午出工的时候,他们已经掏了一大桶子。
崔新立三人将螃蟹放置妥帖,然后跟着生产队一起去干活。
崔新立乘着干活的空档,知会其他几个青年,晚上到疤癞家里吃螃蟹。
众青年都晓得这次吃螃蟹跟以往不同,但都心照不宣。
下午收工后,崔新立带着几个青年提着螃蟹到疤癞家里,把疤癞高兴地手舞足蹈。
六个青年早就分好了工,三位女青年和疤癞一起在他后厅的灶下把螃蟹整治干净,三位男青年相互配合当“探子”查找他们失物的下落。
疤癞对几位青年没有一点防备,吹着口哨在灶下干着活。
石乃诚在前厅布置着桌椅板凳,其实是在兼顾着放哨的任务。
阙冉东进了疤癞睡觉的那间房,崔新立进了另外一边的房间。
崔新立和阙冉东两人手脚很麻利,没多久就都从房间里面出来了,两人看着对方,互相对着对方摇了摇头。
两人又一齐看向石乃诚,崔新立用手指了指楼板,示意要到楼板上去搜。
阙冉东转身率先走到楼梯处往楼板上攀去。石乃诚朝崔新立点点头,偷偷往后厅盯了一眼,看到疤癞还在整治着螃蟹,于是又转回头再向崔新立点点头,示意安全。
崔新立接到石乃诚给的信号,也走到楼梯下往上攀去。
崔新立攀到楼板的时候,阙冉东手里拿着一个手表的表带向他招了招手。
崔新立朝他走了过去,拿过他手里的表带翻看了几遍。
阙冉东轻声说道:“这表带是我的!”
崔新立点点头说道:“怪不得看着眼熟!”
阙冉东咬牙切齿愤怒的说道:“疤癞果然是个贼!”
崔新立看看楼板上阙冉东找到手表的地方,原来疤癞把表带压在一块木板下。
崔新立把表带递回阙冉东手里说:“先拿着,再仔细找找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他掀起那块木板看了看,下面没有东西了,然后又勾着腰到别处去找。
阙冉东收起表带,也在楼板上搜寻起来。
石乃诚在楼下等着两人下来,一颗心起伏不定。
恰在这时候,疤癞从后厅走到了前厅,问石乃诚道:“小崔和小阙呢?”
崔新立和阙冉东在楼板上听到疤癞的声音,吓得赶紧蹲下身不敢动。
石乃诚心跳怦怦快到了极点,脑子里面飞速的思考着怎么回答疤癞,好在人急智生,瞬间想到了一个借口来圆,对疤癞说道:“我们住的房门好像没上锁,他们回去看看呀。”
疤癞没有产生半分怀疑,“哦”一句算是回答之后,从前厅穿过,到大门外面抱了一些柴禾到后厅的灶下去了。
崔新立和阙冉东又听了一会,确认下面没有动静了,又开始在楼上搜寻起来。
不过,除了那块表带,其他的别无收获。
崔新立和阙冉东走到楼梯口,相互向对方一摆手,表示出失望的神情。
阙冉东拿出自己那块表带,在崔新立面前示意一下,问道:“这块表带怎么办?”
崔新立考虑了一会,说道:“拿走吧!揣起来。”说完从楼梯口往下攀去。
阙冉东收起表带紧跟着从楼梯上攀下去。
石乃诚见两人下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定了下来。
崔新立和阙冉东给了石乃诚一个眼色,然后走到后厅灶下,笑着问道:“做的怎么样啦?”
疤癞看看两人,说道:“快好了,你们房门锁好了没有?”
刚才疤癞和石乃诚的对话,崔新立和阙冉东在楼板上听得清清楚楚,经疤癞这么一问,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当即心领神会的说:“我们特地回去看了一下,锁好了,害我们白走一趟,嘿嘿。”
又过了没多大会功夫,满满一锅煮的螃蟹出了锅,然后又用干炒的方法,把剩下的螃蟹给烘炒了,炒的整个房子都香喷喷的。
崔新立和阙冉东把螃蟹端到前厅的饭桌上,程蓉蓉等几位女孩子则将碗筷净洗好。
六个青年加上一个疤癞围成一桌开始螃蟹大餐。可惜没有酒,七人只能就着一些乡间野史下餐。
其间,崔新立两次偷偷离桌,到后厅的两间房间又搜寻了一番,没有发现他们丢失的东西。
崔新立等人吃完螃蟹,从疤癞家里回到自己的小房子。
崔新立和阙冉东告诉众人,他们在疤癞家里找到了一块表带,除此没有发现其他丢失的东西。
崔新立和众位青年当晚聊了很久。
几人确认多次偷他们东西的人就是疤癞,但他们毕竟是出门在外,不敢当面敲鼓的得罪他,所以不敢把事情给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