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桐生直树带着东云淳,来到了涩谷代代木,被桐生组接手的地下唱片公司。
“今天是休息日,乐队都在live house演出,我在叫人,还要再等一会。”桐生直树建议道,“你可以趁这个时间,把比较好的几首挑出来。”
五十首歌,全演奏一遍的话,非常浪费时间。
更重要的是,这样就可以避免屎里淘金,折磨耳朵.....
“不用,我觉得都很好。”
“......”
桐生直树有些无奈,这就是作曲家的骄傲吗?
不过,他想起高中时,自己写歌后的豪情壮志,也不忍心再继续劝他。
反正,大学生嘛,总要接受社会拷打的。
等他亲耳听到自己的“大作”被乐队演奏后,估计到时候脸色一定很好看。
“我去旁边吃个饭,待会回来。”
东云淳在图书馆抄了一天的乐谱,就啃了俩面包。
“我也没吃,一起。”
“拉面?”
“行。”
涩谷代代木离新宿三丁目不远,二十分钟路程。
东云淳与桐生直树找到一家拉面馆,正准备进去时。
不远处小巷子旁的争吵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停住脚步望过去,发现几名被人纠缠的女人中,竟然有鸣坂真琴。
鸣坂真琴靠在墙根,背着吉他,与一个口罩少女,站在一边。
她身前是位身材火辣的棕发女人,护着一位低着头的同伴,正大声与几名同样背着吉他的男人争论。
这几位女人,应该就是鸣坂真琴今天出去,找为《O Kiss》伴奏的乐队伙伴。
桐生直树看了一眼问道:“有熟人?”
“嗯。”
东云淳走过去,对鸣坂真琴打了个招呼,挡在棕发女人与几名男人之间:“怎么了?”
而几名男人看到他后,面色不善地叫道:“少管闲事!”
东云淳指了指后面,他们扭头望过去,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桐生直树正慢悠悠地走过来,撸起袖子,露出肩膀上的鬼面纹身,道:
“你们,是在这里演出的乐队吧?”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正常人是不会纹身的。
刺青在霓虹就是区分极道与普通人的标志。
而这个时期,无论是俱乐部,live house,还是酒吧迪斯科,都有极道的“保护”。
甚至说,它们背后的老板,就是极道。
若是不小心惹怒了极道,靠在各个场子演出挣钱的乐队,根本混不下去。
所以,几名男人看到纹身后,只得悻悻离去。
“东云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人走后,鸣坂真琴看了一眼桐生直树,语气有些迟疑。
她知道东云淳欠极道的钱,来新宿该不会是......用身体抵债吧?
东云淳解释道:“他是桐生组的组长,桐生直树,虽然是极道,但我准备卖歌给他,现在一起出来吃晚饭。”
“卖歌?那你就是《O Kiss》的作者?”一旁的棕发女人上前问道。
“是我。”
“那属于你的蒙娜丽莎是谁?”棕发女人凑过来好奇道,“是不是真琴?”
东云淳:“......”
“静流!”
鸣坂真琴扯了一下她的胳膊,脸颊有些红晕。
“这首歌的词很不错,我很喜欢。”
名为静流的棕发女人不依不饶,脸上的求知欲,与她身上的柑橘香水一样浓烈。
“古贺静流,是你吗?”
这时,桐生直树出声解围,叫出女人的全名。
“啊......你是?”棕发女人看向他,眼神困惑,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哦,怪不得有点眼熟,原来是极道学长呀。”
东云淳:“你们认识?”
桐生直树点头:“早稻田的后辈,一个研究会的。”
古贺静流打量他道:“听说你去米国进修黑手党了?”
“......嗯,学习发达国家同僚的先进经验。”
桐生直树很洒脱,指着旁边的居酒屋:“聊聊。”
于是,东云淳的大碗拉面没有吃到,反而要几串烧鸟吃一宿。
连填牙缝都不够的。
居酒屋。
古贺静流性格豪爽,非常自来熟,她与鸣坂真琴年龄一样,但从早稻田毕业两年后,在当个设计师的同时,还把大量时间花在乐队上。
“诶,东云君竟然一口气拿出五十首歌?真厉害~”
酒过三巡,她喝了一大口生啤,感慨道:“能不能让我来演奏?”
今天的《O Kiss》,可是着实让她爽了一把。
“当然可以,不过我可不会付给你钱。”桐生直树看了东云淳一眼,“这钱应该他付,五十首的歌曲小样,他竟然一首都没做。”
古贺静流:“没关系,我免费。”
东云淳:“感谢你,古贺小姐。”
“但是,若是你的歌不行,就算你是真琴的后辈,我也要狠狠敲你一笔。”
古贺静流盯着东云淳,认真说道:“我最讨厌的,就是粗制滥造的垃圾。”
一般来好,作品质量与数量成反比,优秀的创作者,需要狠下心来,对自己的作品做减法。
根据古贺静流自己的经验,写出五十首歌后,起码要筛掉三分之二才能拿给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