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却未曾注意许玉儿说话时,那双眸中藏着的闪亮。
许玉儿竟然许了亲事?
该怎么办?
是默默看着,还是去跟许老头求情?
看着许玉儿绝美的容颜,王林一时心乱如麻,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姑娘秀外而惠中,不知哪家男儿能有这般福气?”
听王林语气陡然变化,许玉儿扭头看来,深邃动人的眸子突然亮了几分。
王林没多说什么,可那复杂的眼神却出卖了一切。
难怪祖父说,要想做常胜将军,就得读孙子兵法,原来当真管用。
当然,敢质疑圣人之书、敢说出婚事自个儿做主,这样的男儿,许玉儿打出生起就从未听说过。
如此男儿,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他离去。
王林,你逃不掉了!
想到这儿,许玉儿明艳的俏脸上,忽然绽放出如花儿般的笑颜。
瞧着少女突然露出发自心底的笑意,王林不禁看得呆住。
又转念一想,许玉儿多半是因婚事而喜悦,一颗心霎时跌落谷底。
许彬只不过是翰林官儿,清贵却无权势,为许玉儿许的亲事当为普通文官子弟。
以叔父王振的权势,令许家退回婚事算不得什么难事。
可若许玉儿不愿,又有何用?
王林嘴唇蠕动着,好一会儿方强笑道:“恭喜姑娘。”
“咯咯!”许玉儿娇羞地瞟了王林一眼,不忍心再逗他:“你也不问问桌上那幅画画的是谁么?”
王林觉得实在跟不是许玉儿的小脑瓜,茫然地问:“是谁?”
“我姨娘。”
“齐姨娘?”
“嗯,姨娘将我抚养长大,若无姨娘点头,祖父也不会随意定下亲事。”
“啥?”
“那门亲事祖父也只是说说而已,况且姨娘在信中代玉儿回绝了。公子方才已经读过这封信,难道不知?”
信?
王林怔住半晌,他倒是想读,可刚拿起许玉儿就进门来了,能怎么读?难道许玉儿是故意提起亲事的?
瞧着许玉儿满是得意的笑容,王林心中哭笑不得,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方才只顾着看那幅画来着,实不曾将齐姨娘写的信细读过。”
许玉儿微嗔了王林一眼:“在宁阳城里,姨娘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呢。你若见着姨娘,便知比这幅画还要美上十倍,玉儿当然比不过。”
王林愣神片刻,旋即笑了起来。
女孩儿爱美乃是天性,哪怕面对长辈,也不愿被比下去。
房中,油灯的火苗突然又暗了几分。
眼见油灯中的灯油快要用尽,许玉儿心中虽然喜悦,却知王林还是得离开。她沉默片刻,抬头道:“公子以后还会来么?”
“当然会。”
“玉儿也可如祖父那般教习书法么?”
“嗯?”
许玉儿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瞧着王林好似十分惊讶,忙低声道:“公子既不愿,那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