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那一刻,王林方一睹许玉儿的绝美容颜,从此便心中便留下颗难以解掉的毒药。
王林轻咳了一声,盯着许玉儿闪亮的双眸。
“这打雷嘛,说来可就话长,指不定哪天皇城里的奉天殿都会给雷劈了。”
“啊,可别胡说,仔细被厂卫听了去,就得下诏狱了。”
“咱见着陛下都不怵,区区厂卫算什么。许姑娘,可不许再打岔,听我慢慢说来。”
“王公子尽吹牛。”
“吹牛又不触犯大明律,怕啥……”
……
也不知过了多久,火苗摇曳,房中变得更加昏暗。
王林也不敢说得太过惊世骇俗,只打自然天象说至天下名山大川。
在灯火下,瞧着王林线条分明的侧脸,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话语,许玉儿那双会说话的眸子越来越亮。
窗外再次传来铜锣声。
王林顿住,方明白此时已是三更天,二人竟聊了快一个时辰。
转眼看向许玉儿,才发觉她不知不觉已将凳子挪至桌前,此刻正双手撑着小脑袋,一幅意犹未尽的模样。
王林轻轻拍了拍书桌:“许姑娘?”
“嗯。”
许玉儿方惊觉盯着王林看了太久,不由得侧过脸,轻轻嗯了声。
见许玉儿竟不提让他离去的话,王林倒是想再继续,可一直藏在此处终归不太妥当,若天明后被许彬那老头子瞧见,打断双腿都算得了大便宜。
王林站起身子,轻声唤道:“许姑娘,桌上的画和书信便劳烦收妥,咱得回去了,告辞!”
听王林告辞,许玉儿身子微震,紧抿着嘴唇半晌,却不说一句话。
在宁阳老家,她一直呆在深闺之中,见过的男子只有家中的叔伯兄弟。
王林虽未考取功名,却不似那些的做举人、监生的叔伯兄弟们,只会满嘴之乎者也。
虽时不时惹人气苦,可说出来的道理却让人久久难忘。
谈天说地之间,学问见识似乎连进士出身的祖父亦追之不及。
王林又唤了一声:“许姑娘?”
“玉儿打小随姨娘长大,若没有姨娘,也没有玉儿。”
听许玉儿没头没脑地说起齐姨娘,王林愣住,仔细看去,见她忽然情绪低落,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许玉儿又道:“小时候玉儿不懂,今日才明白姨娘的苦楚。”
王林顿了顿,劝道:“婚姻大事,若能自个儿做主,世间伤心人便会少许多。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齐姨娘的婚事实在可叹。但多年来有姑娘陪在身边,想必齐姨娘也会感到幸福。”
许玉儿转过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儿。
虽然已借姨娘之口拒绝了嫁给监生的亲事,可下回呢?
难道又如姨娘那般,直至嫁做人妇才见过相公,甚至凄苦一生?
要想摆脱这种命运,却不知眼前男儿心中所想。如何是好?
见许玉儿看得出神,好似仍在为齐姨娘哀伤不已,王林笑着拱了拱手:“姑娘乃少有的才女,定能想明白,我便不久留了,告辞!”
说罢,王林便要抬脚出门。
“等等。”
许玉儿忽然站起身子,美眸看了王林片刻,眨了眨眼,微微低下头:“前些日子,祖父给玉儿许了门亲事。”
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