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教坊司东西两院的头牌姑娘,也势利得紧。以前巴结他,是因为他不仅是司礼监大珰的侄儿,还是锦衣卫实权指挥。
若真换了中军都督府的职司,能讨得了漂亮姐儿们的好?
王山两只小圆眼转了转,立马换上幅可怜巴巴地样子。
“叔父,您给侄儿宽限半年吧!若侄儿再给您捅娄子,你就是将侄儿打死,侄儿也认了!”。
王振抿了抿嘴,依旧不言语。
王山瞧见叔父王振似乎有些意动,再次磕头哀求起来,只是矮胖的身子扑倒在地,颇为滑稽。
“叔父!你不能这样将侄儿赶出锦衣卫啊,若真如此,侄儿脸面何在,日后在京师又怎能活下去啊!”
“哎!”王振重重地叹了口气。
两个侄儿都是他的心头肉。
以前的王林不甚言谈,年纪尚小却只知花天酒地。
但如今历练已成,是安插在锦衣卫内的合适人选。
可王山亦在锦衣卫内办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贸然将其调出锦衣卫,确实有些难为情。
“既如此,便给你半年时间吧,下去吧。”
王山一听,顿时愣住,旋即反应过来,欣喜地道:“侄儿谢过叔父!”
说完,王山起身向王振行礼告辞。
临出门时,他身子忽然顿住,恶狠狠地向王林道:“王林!别以为我好糊弄,你等着!”
狠话说罢,王山一摆衣袍,拂袖远去。
王振手指着王山的背影,又看向王林,只得劝道:“小崽子,别跟你大哥一般见识,半年后,叔父就将他调至中军都督府,你俩日后也能少些不快。”
王林面色坦然,好似不在意大哥王山的蛮不讲理,心中却暗暗下定决心。
王山还是以前的王山,可自己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王林。
哪怕王山身为自己的便宜大哥,若他敢挡住自己的前路,自己也会果断出手,将他赶出锦衣卫。
见叔父王振似乎有些为难地看过来,王林不想被他看破心思,只轻声回道:“叔父,大哥只不过一时气愤罢了,侄儿心里有数。”
王振点点头,欣慰地道:“还是小崽子现在懂事多了呀!”
瞧着桌上的另一杯茶和旁边的小匣子,王林不愿讨论王山太多,便笑着岔开话题道:“方才何人求见叔父?这么晚了,难道不怕被巡夜的兵卒撞见?”
“哦,小崽子如此机灵,不妨猜猜是谁?”
“侄儿愚钝,猜不出。”
“呵呵!还能有谁?”王振背着双手走回椅子前坐下,轻轻抿了口茶,方笑呵呵地道:“当然是位高权重的东厂阮公公呐!”
阮伯山?
这贼眉鼠眼的老太监,怎么突然来私宅见自家叔父了?
王林心中疑惑,抬眼问道:“阮伯山此番转升内织染局副使,应该很不情愿,他难道想求叔父将他挪回内官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