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自家势力日益壮大,肯定会引来王山的嫉妒,下的绊子也会更多、更狠。
看来,为了六年后打算,必须将这个只会捣乱的便宜大哥请出锦衣卫!
……
此时的庙市,夜已深,沿街铺子灯火稀疏。
在一间不起眼的杂货铺子后头,有座仅三间房的小院儿。
三间房连在一起,一明两暗的布置,只留扇狭窄的木门供人出入。
房内,手臂粗的蜡烛点在四角烛台上,照得房间里灯火通明。
烛光下,人影绰绰。
“啪!啪!啪!”
屋中响起皮鞭入肉的声音,听得人心头发寒。
烛火照耀下,刚刚在庙市左近被王林狠狠敲了百两银子的阮伯山,正阴沉着脸看向屋子中央。
一名身材壮实的汉子被两名青衣人按倒在地,裤子被扒了个精光。
三十鞭带刺的皮鞭抽打下去,鞭鞭见血,直抽得这名汉子臀部和大腿血肉模糊。
汉子原本精神的脸孔变得扭曲,眼中的光彩开始涣散,他无力地垂着头,喃喃自语道:“杀了我吧。杀了我。”
这一幕,若是普通人瞧见了,定然会被吓得心惊肉跳。
“公公,已打过三十鞭子,这厮还不招供!要不要再抽十鞭子?”
一名行刑的青衣人手持皮鞭看向阮伯山,小声问道。
他右手高举着还在滴血的皮鞭,仿佛阮伯山一声令下,皮鞭就会再次挥下。
“嘿!不急!”阮伯山阴冷一笑,看向那健壮汉子道:“李贵,王林那小畜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这般护着他?”
原来那名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健壮汉子,居然是自王林宅中被人劫走的李贵!
“你们是什么人,敢对司礼监王公公的小侄儿下手,王公公饶不了你们的。”
“哈哈。”阮伯山仰天大笑:“真有意思,你这小小总旗,眼下小命难保,竟还想着保那个小畜生!难道到这会儿,你还猜不出咱家是谁?”
“不猜!你若杀了我,算你有种!”李贵虽然下半身早没了知觉,脑子里却仍记得王林收留他的恩情。
有种?竟然说咱家有种?
阮伯山本就阴沉的脸当下拧在一起,让人感觉都快能滴出水来。
这李贵是东厂中人无意间寻来的小角色,他本来只想着利用此人,在王林那儿找回点面子。
前些日子他向太后禀报王林曾欺压会昌伯嫡孙孙琏,本就对王振不满的孙太后,听说王林竟欺到娘家人头上,变得更加愤怒,当即吩咐他速速准备,欲给王振叔侄个教训,甚至将司礼监换个掌印也未尝不可。
他当即将原本整治王林的计划和盘托出,如此不大不小的事情,刚开始时也不会引人注意,正合太后的想法。
当然,若不是太后决定明日早朝发动,他今天根本犯不着低声下气来跟个羽林前卫总旗嚼舌头。
虽然李贵被关在这儿时还逃脱过一次,但明日的关键证人便是这李贵。
一刀杀之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