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人言：人一呼脉再动，一吸脉亦再动，呼吸定息，脉五动，闰以太息，命曰平人，平人者不病也。故人之存于世，争财、争衣、屋、地者有之，争呼、吸者有之？其何也？财、衣、地者为私，呼、吸者为公也。”

“故天下为公，私利、私欲而并于公利、公欲者，天下无争。”

仅仅是一句之后。

韩非浑身一震，可以看见的是，此刻的他呼吸明显的变得有些粗重起来。

缓缓闭上眼睛，脸上犹豫、疑惑、挣扎之色不断的变换着。

身体开始微微有些颤抖：“私利、私欲而并于公利、公欲者，何解？”

陆仁思索片刻，径直回应：“其一也，足其财、货，人无饱腹之虞。”

“其二，克欲复礼，此礼非为故周之礼也，乃人之大礼。故后人以为，人非生而有善、恶也。人之初，为无也。处高尚之所，故人有仁义，克欲而复礼者，如是也。”

“其三，以人需而供之，非无度也；无非衣、食、住、行、医、教，过则不供。”

“……”

韩非听着陆仁一字一句的诉说着。

每说一句，韩非总是要低下头来，陷入深深的沉思。

待得陆仁陆陆续续的说完。

他低着头，沉默良久良久。

到了最后，他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天下之物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也。”

“以先生之言，若及一时，或可有成，可及永世也？”

陆仁笑着将手指向了天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先生，天下非独吾等脚踏立锥之地，或日月星辰，皆可为天下也。”

刹那间，韩非整个人便是直接的愣住了。

良久，大笑一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而后，朝着陆仁深深一拜。

说完。

韩非踉踉跄跄的就要离去。

“韩非受教也，韩非受教也……”

原本束其的头发，不知何时滑落了。

披头散发的韩非，浑身上下充斥着落寞和无助。

就仿佛心底深处什么最宝贵的东西，被直接打破了。

还没走上几步，却是被陆仁直接拦住了：“先生。”

韩非抬起头来，迷茫的看着陆仁。

却见得陆仁一字一句道：“天下为公，非为天下无法也。”

“龙生九子，尚各有不同。凡事未有绝对，天下为公，非无私也，求同存异，并私为公也。无有大争，而有小争，故法以永存也。”

须臾，韩非便是目光一凝，猛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