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牧羽先是目睹刘家惨案，再经历天女峰奇遇，后又陷入云儿失踪迷云，最后被七公子算计落入山腹绝境。

这些对平常百姓无一不是百年难缝的奇遇，却被他几十个时辰通了关，心力耗损极重，换做他人早已崩溃。

因而他枕在夙寒雪柔软的大腿上一睡便不知白天黑夜。

夙寒雪见他睡得香沉，心里松了口气。牧羽睡觉，她便入定修炼。

不知过了多久，气机感应之下她先睁开眼，不一会儿牧羽便悠悠醒来。

“你醒了。先前怎么回事，现在还痛吗？”夙寒雪声音平静地询问。

牧羽感受了一下，一切无恙。

“师姐，我没事了。”

夙寒雪点点头，面容严肃，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害你受此大罪。修道一途凶险非常，你日后切莫再这般随心所欲了。”

这次牧羽犯险，夙寒雪大为自责，她思忖自下山历练以来，自己几次都感情用事，与平日大相径庭。

痛定思痛，她强行压下心中杂乱的思绪，此刻看似一如二人初见时那般淡然，隐隐拒人千里。

可惜，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牧羽自然能感觉到夙寒雪的变化，只是他却以为师姐是因他擅作主张而生气。

牧羽一时变得小心翼翼，试探道：“师姐，既然学都学了，要不让我来试试？”

夙寒雪不置可否。

牧羽吃了闭门羹，尴尬无比，只得亦步亦趋地走到夜明珠前，缓缓抬起右手，然后又偷瞄了一眼夙寒雪。

见她仍没有反应，心底生出莫名委屈，心一横，按在了夜明珠上，真元鼓荡，手掌亮起一圈灰色光芒。

夙寒雪这才看了过来。

只见五颗小夜明珠将灰芒尽数吸收，内里玄光流转，忽地失去光泽暗淡了下去，一如失去了生命化作了灰暗的石头。

五颗小珠一死，大珠一声悲鸣，瞬间在牧羽真元压迫下碎成了一地晶莹。

牧羽一喜，回头对上的却是夙寒雪平淡的目光，顿时五味杂谈，欢喜去了一半。

大珠破碎，四周的石壁似受了牵连，以大珠为中心，一条条裂缝向蛇一样向外扩张。

牧羽心里气苦，觉得自已即便有错，那也是冒着大风险想解救二人。郁闷无处发泄，他索性一拳打在裂开的石壁上。

原本坚固无比的石壁被他一拳打个对穿，石屑翻飞，从石壁的另一头射来一束光辉。

接着石壁塌陷，形成一个刚好容一人通过的石洞。

牧羽头也不回，率先走了进去。

“小心。”夙寒雪出言提醒，声音依旧平淡。

“哦。”牧羽心里难受，随意应和。

穿过石门，眼前豁然开朗，一处宽阔的溶洞里桌椅齐整，应有尽有。

洞顶随处是大大小小的凹坑，离地大约两丈，地面亦崎岖不平，一应用具都是依地势摆放，并无章法。

牧羽见此处似一处洞府，出声道：“有人吗，有人在吗？”

溶洞内唯有他的声音回荡，与洞府共鸣。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烟了。

牧羽心想这多半就是五毒老祖的老窝，看我不给他弄个天翻地覆。

他心情颇差，正好找了这么一个发泄口。

径直来到其中一桌子前，便要动手，却被桌上的一册书吸引了视线。

这册书纸页泛黄，满是岁月痕迹，并无奇特之处，吸引他的是封面四字：山人随记。

牧羽小心翻看，原来这是此间主人的一册随笔。

他本着好奇的心态看是否能在里面发现出去的线索，看着看着却成了一个窥视到前人内心的小贼，一时心痒无比，难以释手。

书上记载的是主人和天沧门沧澜仙子相逢相爱相知的往事。

一开始是初逢沧澜仙子后对其思慕的酸涩和欲罢不能，后来二人磕磕碰碰，主人心情随之起起伏伏，不过总算熬到了云开雾散。

本来一切都将美好，可是沧澜仙子却突然性情大变，整个人变得捉摸不定，好似有第二人藏在她的身体里，不时出来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