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早些年在江湖中结识有数名四品的刀客,今日以千金酬之,想来也可助力我等一臂之力!”
又是一名工部的侍郎高声道,他出自太原王氏的一脉分支,费尽心机这才爬到如今的位置,在家族中这才稍有话语权,而今如何能轻易放弃,同样也是下了死力气。
“我刘家出死士八十人!”
“下官家世不如诸位显赫,可祖籍青城,和那山上的剑派有上百年的渊源,如今正好有几名长老在家中做客,想来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刘姓的郎中也是抖出了所有的底牌。
“我崔家出死士七十人。”
“我李家出死士五十人。”
余下众人也皆是舍命一博。
……
“如此算下来,我等拢共能凑出死士一千八百余人,外加十余名四品的门客和江湖好手,此外还有个精通佛法三品登顶的九戒大师助阵……”
“此番,何愁大事不成!”
谢文渊挥袖道。
“既已商讨出了结果,咱们何时动手!”
兵部侍郎等不及开口问道。
“禀大人,属下……”
恰逢此时,方才派出的探子也赶了回来凑到谢文渊身旁低声禀报道。
“说吧,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外人。”
“据那眼线说讲,在冯府的那些缇骑全都调回了卫所,距离那骆府足足隔着十来个坊市,想来是无碍。”
“属下后边又带人绕着骆府四周饶了一大圈,没有发现值守的人马,如今那贼子的府中除了押送银子的车队外便再无他人。”
“哼,那贼子倒是心大!”
“既然如此,那便都下去准备吧!”
“一个时辰后,务必动手!”
谢文渊挥手道。
“大人那贼子如此松懈,会不会有诈?”
有人疑心道。
“下官早些时候隔着老尚书府邸几条街也听到一阵轰鸣之声,据下边门客所说,观那升腾的剑气,怕是三品的剑客倾力一剑而为才能做到。”
“下官虽然不通修行,可也晓得剑客捉对厮杀的能力天下无双,若是藏在骆府,陡然杀出,怕是九戒大师也挡不住啊。”
有人冷静分析道。
“你莫切要忘了还有死士!”
“死士,死士,此时不死更待何时?”
谢文渊幽幽道,
“本官早些年也曾听闻过,偌大的江湖中三品的武夫已然是世间少有,剑客更是不过一手之数。”
“可一千八百余人不畏悍死的围杀,便是三品登顶的剑客也只被能生生耗尽气血……”
“难不成他锦衣卫顶着臭名昭著朝廷鹰犬的名头,还能有二品的剑客相助不成?”
“要知道,便是他朱家也只有一人……”
谢文渊望着皇城的方向喃喃道。
“可,下官还是觉得还是太过仓促,可否多给两个时辰,容下官安排下家眷?”
有人右眼皮跳动不止,
心头莫名有些不安试探着开口道。
“要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说了四更天,便是四更天!”
“这般重大之事,岂能一再拖延?”
谢文渊不愿在等直接盖棺定论道。
“如此,也罢,下官这便回去安排!”
那人听着谢文渊不容置疑的语气,
也是狠下心来咬牙认下。
“下官,告辞!”
……
等到众人散去后,
数辆质朴的马车从谢府的后门隐蔽驶出,顶着夜色冒着大雨往城外而去,看那车辙深浅皆是轻装简便。
“禀大人,夫人和少爷他们都已经安排好了,各个关节已经打通,出城之后就直奔清河郡的老家。”
“府里的所有的银票,田契,地契一类的东西也都交给了夫人一并带走了,想来回到本家之后也不至于捉襟见肘。”
“嗯,你且带上猛火油去那永乐街上再添上一把火,务必把驻守上京城的那几卫人马注意力吸引过来。”
谢文渊目送着那几辆马车融入夜色之中继续安排到,此刻心中最后的顾虑也打消了,即便在自己看来已经无比稳妥,可仍不愿拿妻儿老小的姓命去赌那万分之一的意外。
至于其他人,
若是都跑了家眷焉能如此卖命?
本就是信佛之人,
焉能不懂死道友不死贫僧的道理?
“烧吧,这把火烧得越大越好!”
谢文渊眺望着远处越来越大的火势,瞳孔中倒影起跃动的火苗,看那狰狞的脸色竟是如同濒临死亡的野兽一般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