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府,
则是另一番截然不同景象,
装满银子的马车已经停到了后院的巷子外,一口一口沉甸甸的木箱被人冒着大雨搬下马车。
数十人排着队接过有条不紊的送入库房,可行至后门还是险些堵塞,以至于拆掉木框也才稍显畅通。
虽说这活计平时没怎么做过,可搬的是银子再重也都抬得动,何况骆大人也没吃独食分润下来不少,俱是心甘情愿。
灵堂前,
骆粥听着外面的雨声独自枯坐着。
“骆大人!”
卸完银子的一众锦衣卫离开骆府后,身穿绯袍,胸绣虎豹从四品官服的丁修走到了骆粥身后。
“嗯,坐吧。”
“街上那些值守的校尉和暗中布置的碟子都撤掉了没?”
骆粥听到脚步声径直开口问道。
“方才在回府途中属下就听从大人的安排,独自早些赶了回来,半个时辰前就已经一个不留,全都撤下了。”
丁修坐直身子毕恭毕敬的回道。
“嗯,不错!”
“事情倒是办得利落。”
骆粥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大人,万一那些贼子当真动手。”
“此举会不会有些……”
丁修想起冯林卿临死前的威胁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即便是有高人护卫,心底还是觉得骆粥此番以身为饵的举动有些拖大。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与让本官其慢慢的查,倒不如给他们个机会,让这上京城里的牛鬼蛇神全都浮出水面……”
“到时候一并宰了也给本官省点功夫。”
骆粥悠哉悠哉的伸了个懒腰后道。
“可是,大人您的安危……”
丁修欲言又止道。
“不必多言,本官自有计较。”
骆粥摆了摆手道。
“先说说,本官交代给你的其他事情办的怎么样吧,正好趁此机会考较一番,瞧瞧你这镇抚使当得如何。”
骆粥不愿多说直接错开话题道。
“大人,这是名册。”
丁修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还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上面用炭笔歪七扭八的记着十几个人名,都是方才在冯府上神色举止怪异之人。
“嗯,你且多留意些便是。”
“暂且不急着深挖,免得打草惊蛇……”
骆粥沉吟道。
虽然在自己接手锦衣卫之前,那已经是个人鬼厌恶的破烂地方,但凡是够的上些关系的人都已经另谋出路。
余下来的要么是世袭的年轻官员,要么是升迁无望混吃等死的老油条。
可还是难免有他人的眼线在里面,毕竟锦衣卫名义上是天子亲军,里边世受皇恩的人数不胜数,自己也从没想过凭借几句话,几两银子就让所有人都死心塌地。
若是只有天子安插的眼线也就罢了,毕竟自己目前做的事,也没想过要瞒着他,他能看见反倒会安心许多。
于自己而言倒也不全是坏事。
可,若是其他人在里面插有暗旗,那自己就被动了,而且此事的可能性极高。毕竟骆瘸子本就是秘密回京,走的都是锦衣卫方知的密道。
若是没有内贼,
如何能清楚他的返京的行踪?
“但愿是本官多想了吧……”
骆粥宽慰一笑道,
不过满身的戾气确是做不得假。
“骆大人,您……”
丁修看着喃喃自语的骆粥疑惑道。
“没什么,方才走神了。”
“这几件事情办的都还像个样子,勉强算你这个镇抚使当得合格,不过你这字,倒是真该抓紧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