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头一次,惊慌什么。”南兴帝拿了帕子,拭了拭手,淡声道,“就不必告诉贵妃娘娘及长公主。”
张德全的手都在哆嗦,陛下是积劳成疾,这南朝的太平盛世,是陛下用龙身安康换来的。
“当年,朕登基之初,朝中旧派残党根深蒂固,朕帝位不稳,在朝中支持者甚少,太尉府是武将,并不能随意参与朝政,朕在朝中唯有承恩公府可以信任倚仗,朕何尝不知,阿穆滑跤小产一事疑点重重,可是朕若是继续查下去……”
南兴帝没继续说下去。
可张德全岂会不知,当时陛下根本没有选择。
“自那之后,朕便想啊,阿穆肯定不会原谅我了,我唯有做一个好皇帝,这样也不算负了阿穆。”
张德全已经泪湿了眼眶,便就是从那开始,陛下每日只睡三两个时辰,彻夜批阅奏折,宣朝臣议事。
太医屡次相劝,徒劳无功。
他屡次劝阻,陛下置若罔闻。
以至于积劳成疾。
……
不知何时起,外面下起了夜雨。
淅淅沥沥的雨水,冲刷过院中的花草树木,流苏花清香盈动,混着一缕凉芳,沿着窗隙,瓦缝,淡绿的纱窗,浸透进屋内,给屋里带来一阵清香凉爽,也带走了帐中的郁躁闷热。
这一觉是如此的绵长和深沉,身体一些异样的反应,令他双眉蹙了蹙,从如坠云雾的混沌,清明过来。
姬如玄蓦地睁眼,清醒过来。
屋里残烛燃尽,只留下一滩红色的烛泪,无声无息地诉说,昨晚是如何红烛帐暖。
榻边一盏昏灯,姬如玄搂紧了怀中的温香软玉,借着微明的灯火,少女蜷在他怀中,同夫妻一般,同榻而眠,同被而衾,娇小的身子仿佛天生同他契合一般,小脑袋挨着他的心胸,一只小手搭在他的腰间。
此刻她闭目酣眠,脸庞红扑扑的,带着海棠一般的红艳,一动不动,他也拥着她,手臂绕过她不盈一屋的腰肢,轻轻握住,掌心的柔腻香暖,令他一阵口干舌燥。
完事后,初经人事的少女犹不堪采折之情状,晕了过去,初尝凤髓的男子隐约意识到,少女初历人事,似乎格外娇弱,根本禁不起反复摧折。
书上描述的那什么,一夜狂情不止,浪翻不休,都是瞎编乱造,糊弄人的。
姬如玄好一阵心虚,不由慌了一通手脚,连忙准备了热水,帮她清理了身子,仔细擦了九花玉露膏。
深陷在昨夜,那一场绮梦里,姬如玄醒来的一瞬间,还有些今夕不知是何夕,初初还以为自己依旧深陷梦境。
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一切都不是梦。
他和姜扶光睡了。
姬如玄猛地从榻上坐起,胸口残留着几道指甲划过的红痕,肩膀上多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姬如玄脑袋轰的一声,缓缓偏头。
“璎珞,什么时辰了?”
姜扶光已被惊醒,爬坐了起来,星眸半闭,一手拥被,挡于胸前,另手揉眼,嗓音嘶哑含糊,带着刚睡醒的软嫩和娇慵。
虽然以被掩身,可香肩浑然削成,雪玉一般的臂膀呈露在外,屋里昏暗,可胜雪肤光,白璧无瑕,泛着淡淡光润,一时醉了人眼,乱了人心。
姬如玄胸间悸动,做贼心虚一般,一指按压在她耳门穴,她眼睫轻颤,半掩的眸子,轻轻掩上,重新昏睡过去。
“不会怪我乘人之危对不对?”姬如玄闭了闭双目,将她搂进怀里,按在自己胸前,嗓音里带了一丝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