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使眯着眼睛如是道。
“本来我听说神策府之所以嚣张跋扈,是因为办案公道,不畏强权。如今看来,原来也是徒有其表,为了结案,随便冤枉一普通人。这李倾湖与那崔离分开之后,我一直跟在他身旁,陪他到这医馆之中看伤。其间他都未离开我的视线,如何杀得了人。”
崔郁蒸这时候出声,面纱之下的表情如何看不真切,但眼神却是咄咄逼人。
“明日,我就将此事告知父亲,让他参神策府一本。罔顾事实,胡乱抓人,视律法如无物。恐怕以往的案件也是如此做的吧,看似不畏强权,其实自己就是强权,以杀人来堵悠悠众口,又反将罪名推给死者,反正死者又不会开口说话辩驳。”
“昭昭旭日,朗朗乾坤,我大乾千秋万代,竟养出这等不分青红皂白,还占着大义名分,陷害忠良的祸害。”
玄衣使目光一凝,寒光毕露。
二话不说,拔刀便斩。
崔郁蒸引剑而出,银光刹那,玄衣使一个回合就被斩飞出去。
“原来以前神策府就是这么办案的,果然是长见识了。见别人说到痛处,直接杀人。今日,我就要把神策府的行为昭告天下!”
牧箫眨了眨眼睛。
原来崔郁蒸八境修为。
果然不简单啊。
这修为你是怎么被家丁追的四处躲藏的?
牧箫很是疑惑。
别说八境了,五境修为都不至于被家丁追到。
按理来说,四品玄衣使的修为一般也会到八境,但这一个照面就被击飞出去。可见在剑境上,崔郁蒸也是极高的。
这才能做到同境界修为一招制敌的情况。
游戏中关于崔念如父母的情况,并不多。偶尔在崔念如的回忆中提及,可崔念如被周枕云捡到的时候,还身处襁褓之中。
她能知道个锤子啊。
这棋境怕不只是简单的真实幻境。
瞬间,长街上肃杀之意升起。
神策府的甲士列阵执弓,兵峰直指崔郁蒸。
“崔小娘子,你这……不至于此。这顶多是正常传唤,小娘子再闹下去,可就不好收场了。”
牧箫头疼,但又不好说崔郁蒸什么,对方显然是为了帮他。
可是忙不是这么帮的。
“我是替你说话。”崔郁蒸皱了皱眉,不高兴道。
“道理是可以说的,我只是被带过去询问,又不是直接判刑。”
“那谁知道你被带到神策府,会不会被屈打成招,你那么胆小,万一怕疼,招供了呢?”
“我怕疼,但我更怕死啊。不是我做的,我凭什么认啊。而且,凡事讲究证据。神策府虽然某些事情上行为霸道了些,但终究还是讲道理的。恩,至少比世家讲道理。”
牧箫这时候不忘踩一脚世家。
中州的也好,宁州的也罢,牧箫一个都看不爽。
尤其是崔家。
玄衣使此时受伤起身,盯着崔郁蒸道:“世家子弟?”
“崔氏女!”崔郁蒸也不客气。
“怎么,是不是还要杀了我,然后告我一个阻拦办案?但你们抓一个应考学子,不出具任何文书就带人,本来就不符合程序。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神策府中人?”
“二来,行为蛮横。他只是与死者有可能有关联,但你们一上来就以犯人的态度对待。先入为主,情绪办案。你们作为办案人员,不合格。”
“程序不合格,态度不合格,你们就不具备身为神策府的证明。我此时杀你们,正如神策府之前做过的事情,对也不对?”
此时的崔郁蒸才更像一个崔氏女。
蛮横,却在和你讲道理。
嚣张,却在说你更嚣张。
可以被打,但不能吃亏,不管理在不在她这边,总要和你理论一二。
记仇,下手狠。只有死不了的,才有资格听她之后的理论。
之前牧箫以为,崔郁蒸是个例外。
现在看来,只是他以为而已。
玄衣使身上的杀气很浓。
但现在,他下不了杀人的命令。
马德,这个崔氏女不讲武德。
她在用扬声符喊的话,刚才的话,怕在天中城上都能听得到。
牧箫不做声了。
和一个崔氏女争论,他怕等会说急了,崔郁蒸一剑砍过来,“我在帮你说话,你却怪我,砍死你算了。”
崔氏女干得出来这种事。
不过这里他要为崔念如辩驳一下,虽然师姐她是一个标准的崔氏女,但是她真的很温柔。
游戏里的剧情可以证明。
“崔姑娘倒是好手段。”玄衣使咬着牙说道。
“对付恶人,就要用极端的手段。不然我怕你故技重施,杀了人再泼脏水。这种事,我听我父亲说了好多遍了。这一次总算抓到你们的小辫子了。哈哈,等着你们神策府为以往的罪行付出代价吧,这一次,不把你们神策府的特权消掉,我不姓崔!”
崔郁蒸一边说话,一边又捏碎了一张扩音符。
玄衣使欲要说话。
这时有声音从高天传来。
“把嫌疑人好生带回,莫要生事。”
玄衣使瞬间不出声了,目光看向牧箫。
牧箫心领神会,“草民自会亲自证明自己的清白的。大人请。”
刚才发话的那位,可用的不是扩音符,那是实打实的修为。
九境天象都做不到的事情,对方的修为少说十境。
在中州城里,能有十境修为以上的,只有三位金领卫和神侯。
神侯不会管这种小事。
那就是金领卫了。
有金领卫亲自过问的案子,不至于那么草率。
牧箫给崔郁蒸递了个眼神,示意对方适可而止吧,再闹下去,她就算用扩音符也不好收场的。
崔郁蒸显然不傻。
“我也要跟着去,看看神策府到底是怎么办案的。”
玄衣使没有回话。
“可。”
高天之上的声音传来。
崔郁蒸愣了。
她刚才没用扩音符。
“十境,十境。”牧箫出声示意。
崔郁蒸瞬间变得乖巧起来,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
……
片刻,牧箫被带到满香楼。
不是神策府?
看来这位金领卫要现场办案啊。
此时的满香楼已经被神策府的甲士封锁了起来。
一大堆人挤在满香楼的外面看热闹。
虽然,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因为案件发生的地点在二楼。
一楼大堂除了几个伙计,空空如也。
牧箫甚至看到一个伙计正无聊的在浇花。
还有伙计在作画。
不愧是满香楼啊。
店伙计们的爱好很是广泛啊。
怪不得文人雅士皆喜欢在此举办诗会,又喜欢在此留诗。
及至二楼,现场除了神策府的甲士外,几个书生模样的公子哥正站在一旁。
一个人背着楼梯口,坐在堂中品茶。
白衣绣锦,华彩飞龙。
……
不对,是蟒。
这人或许,姓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