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奉先世子,他愧疚且忠心。可对这位七殿下,却是打心底里的惧怕,尤其是说完这番话后。
沈聿宁直起身子,走到白烛声面前,居高临下地瞥他一眼,双手抱胸,神色平静:“本王知道,你有那个胆子。可你蠢得全天下都知道你要去刺杀皇帝,就凭这点,你也只能是个累赘。”
白烛声蓦地怔住了。
七殿下这话的意思,是知道自己曾受那位姑娘要挟,做局杀吏部尚书刘天刚之子刘方的事情了?
其实,刘天刚是四皇子的人。在他眼里,刘方死不足惜,杀了便杀了。
对上沈聿宁黑沉冷寂的眼,他恍惚间想起那日霍祈在茶室平淡无波的脸,如出一辙的神态。
情绪奇异地平静了片刻,他道:“看来殿下是想杀人灭口了。”
他当时逃离京师,的确是因为那位姑娘带给了他不安的感觉,但并非因为那个小姑娘本身,而是这么一个小姑娘都知道了,那京师城中只会有更多的人知晓他的身份。
七殿下不是个善茬儿,若真让那位姑娘落到七殿下手里,只怕会受尽折磨而死。
莫名地,他不希望那个小姑娘死。
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被骂叛徒多年,心绪难平,愤慨半生,那位姑娘却是唯一一位曾称他忠义之人。萍水相逢,竟还说了那样一番话开解他。
更何况,他对那位姑娘的确知之甚少。
那样小的年纪,都能当她孙女了,却也不知从哪探听到多年前的秘辛。而比这些秘密更神秘的,是那个姑娘本身。
当时那位姑娘并未透露自己的身份,事后他派护卫送那位姑娘回府,那姑娘也只是吩咐车夫将马车停在京师城西的一处典当行,便甩掉尾巴绕路离开了。
想到这儿,白烛声又道:“可惜老朽并不知那位姑娘的名姓,更不知其身份。事后也再未联络过。殿下此时再来算账,只怕也很难找到线索。”
沈聿宁依旧面无表情,眸光却微动:“你对她倒守诺。将死之人,还想着替别人掩护?”
玄夜知道主子早想清算白烛声,只是当时出了个不大不小的岔子,白烛声藏身之术又向来精妙,这才付出了更大的代价,直至今夜才抓到人。听这意思,那个姑娘估摸就是这个所谓的岔子。
他适时上前两步,道:“主子,可要去查查那个女人,将人带进卧虎镇?”
说完,还比了个手刀的姿势,意思是杀人灭口。
白烛声看了眼玄夜,也不担心,只不冷不热道:“那位姑娘只知老朽意图行刺之事,对于庆王殿下和奉先世子却一无所知。殿下何必对一个小姑娘赶尽杀绝?”
沈聿宁瞥了眼玄夜。
玄夜心中一动,自知说错了话,当即就闭了嘴。就见主子的目光落在腕上佛珠上,目光有片刻的柔软。
静了半晌,沈聿宁才冷声道:“放心,本王不会动霍祈。”
玄夜掏了掏耳朵。不解,霍祈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白烛声则是顿了一会儿,瞳孔蓦地放大,脱口惊呼道:“怎么会是她!”
慢慢的,他又笑了起来。
果然,老天爷果然才是那个最会算计因果的人。
沈聿宁又坐回了那把竹椅。
“本王今夜不是来满足你的好奇心的。近日,皇帝已经察觉到了些苗头。本王以为,你就是想寻死,也得死得其所。当个靶子,倒是不错,你觉得呢?”
玄夜出事自己背(汗流浃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