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下来,来的人竟是直接往庙里走,目标直指庙中人。
此动静吓得老叔差点魂飞魄散,额头上冷汗津津,这可大事不妙,“快!快!”
五十人,划掉跟着龚正煜走的十多个人,再去掉腿流血不断不能走路的侍卫,差不多还剩下二十多人。
对面却有足足三十个人!人人身上染了鲜血,宛若修罗。
老叔提足力气,“你们谁啊!不知道我等是城主的人?你等可得罪的起?里头那可是龚骁勇少爷,是老爷的儿,你们想做什么?”
其中一人停下脚步,后头的人几乎都是缓了下来。
老叔忍不住认真的看他,企图认出来是个什么人物,这里头的贵人要是出事,巫山城怕是要除名问罪了。
本就是为了讨好太子才留了人,这下可好,更得罪了!
不不不,不想那么远,他该想想他这几个奴才的命,到底能不能保下了。
“好汉好好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什么误会大可到了城主跟前说,城主肯定善待大家,您们看,这地方离得城主不远,蛮狠的上来,不怕城主大人的追究?关了城门也是有的,何苦呢?”
这番话下来倒起了反效果,领头的人再次抬脚,步伐不止,每一步的途中都有不敌的侍卫被刺伤了脚,血腥味十足。
老叔两股战战,这一晃眼瞧见了身后听到动静走出来的太子与史氏,仿佛忽然有了主心骨。
“公子!您别出来,都交给小的就好。”明明慌张,说的十分镇定。
太子从里面听见了动静匆匆赶到外面,智鱼不由分手的持剑站在他面前,眼神锐利。
史氏在太子的身后,收拾好了神情,认真的望着来人,这都一个个的,活像是刺客,这架势,第一印象想不到其他的来意,只觉得要来取太子性命。
她下意识摸了腰部盘着长鞭的位置,一下摸空,想起来一魂一魄的事,扯了白衾的袖子,“紫刃长鞭在哪?”
白衾从身后的包裹里取了出来一团布,这布裹的十分严实。
入手沉甸甸的,掀开了后,入眼的便是厚厚的一层香灰,连连打了几个喷嚏,摒着呼吸,握住鞭子用力在地上甩打,基本散了香灰。
耳朵边上是老叔在向夫君讲明情势,智鱼与白衾的声音此起彼伏,格外混乱。
智鱼厉声道,“怎么回事?来者何人?”
白衾小声的说,“夫人,怎么办……”神色满是惊慌。
智鱼分了心神在娘娘身上,看完后,心中安定不少,至少娘娘在,白衾应当无事。他只需要护着太子即可,转过头来专注的盯着来人,这当口来的刺客,不知道是哪门子的,竟然选在这里动手。
想到的也就是昌邑王了。
智鱼暗暗叫苦,明明是救了王爷,还要恩将仇报,简直不是人。
太子两手收拢在袖子里,微眯了眼,“你是什么人?可是要取我性命?”
对面为首之人手握重剑,一路走来一路溅血,划出一道血迹。
宛若雕塑的人,闻言停了步子,认真的望来,认真的道,“我们找的是殿主。”
史氏愣怔的望他的眼,神态自若的走至边上,对面三十个人的目光都移了过来,大有目不转睛的意味。
这……
殿主的身份,她这都舍弃十多年了,怎的就是个香饽饽?
不不不,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昌邑王根本不知道殿主是谁,所以这些人和昌邑王没有关系,是另外不知名的势力。
面对面对峙着,史氏低头观察他的武器,委实是把“重”剑,看得出来蒙面男子并不曾如何用力,但在地上划过,土壤劈开了深深的坎。
可是知晓她是殿主,世上根本没有几人,更不要说找到她人的了,最多也就是天机殿的那帮人,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能找到她。
所以,是天机殿的人?
史氏眼眸略微新奇,回想起从前的人,有些怀念,有徐贺非在前,对这里的天机殿的分殿分外有好感,想从他们的脸上找出熟悉的感觉。
然而单凭一双眼睛,实在是难为她了,这一双双眼睛却是无比的冰冷。
她敛了眸子,收了外漏的情绪,盯着地上的血迹不错一眼,暗道这部分天机殿,行事似乎偏离的有些远,太血腥了。
正这么想,手里传来一阵牵力,史氏回过头来,温润的望着夫君的眉眼,“没事的夫君,这里哪里有殿主,夫君况且寻而不得,哪里能给出来一个人来?”
太子握的更紧了,双目清亮有些失意,反复的呢喃,“殿主…殿主……是啊,是有可能的。我怎么没想到。”
似是想到了甚么重要的事,太子紧张的摁在史氏的肩膀上,回想起了往昔的种种。
他竟是回想起了那副殿主的画,心里倍感不安,直接将人扯到身后,私心里不想让对面的人瞧见史氏一分一毫。
太子紧紧的盯着史氏问道:“二娘,你可曾察觉自己忘了一些记忆?比如说,匪夷所思的记忆,上山学艺的时候,记得自己做了更……的事情。”
史氏忍不住讶异的瞪大眼,差点就以为夫君要笃定了她的身份。
在看清了夫君的眼睛后,才明白过来,夫君是对她的身份有所猜测。
这问话问的委实温柔,令她想要合盘托出,只因这事告诉夫君也没什么,坦诚相见,也是极好的。
不过……异于常人,不得不顾上世人的目光,比如智鱼、比如皇后娘娘,她这点武功已经是超出了常人范畴,不能再挑战容忍度了。
她装作低头沉思,敛了眸子里的情绪,再次抬起头来,眸子里什么也没有,“不曾察觉,夫君,怎么了?”
“不,没甚么,养宫的药还在喝吗?”太子紧紧搂着她,淡淡的清新味倍感浓郁。
史氏的鼻尖微动,脸颊刹那间微红,单手搂住了人,“在喝。”
智鱼紧张的回头看,瞧见这一幕,眼皮直跳,整日腻歪,这当口的还腻歪!
他一脸郁闷回过头来,咳嗽了声,朗声道:
“你要找殿主,实不相瞒,也正是公子的来意,这不,到处寻殿主,听说殿主常在破败的庙里显身,这才来寻的,这就是志同道合了,听着几位好汉的话,已经有眉目了?”
这时候,太子殿下寻殿主的热情渐渐消散了,结果来了这么一出,看来这一趟注定是寻到殿主才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