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半炷香后,智鱼探进来道:“娘娘,三个暗卫都回来了。”
史氏侧过头来,视线落在另外的三个暗卫身上,“结果如何?”
“回禀殿下、娘娘,属下几人击伤她的胸口,本该立即毙命,可是她用琅钩的尸体作以抵挡,大概……还活着。”
沉默许久,史氏的声音依然是柔的:“受伤了,王爷他们也能活下来,这里的事就这样了,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无用,对皇上的口谕无半分用处。”
她顿了顿道,“留意打听出名的身怀武功的女子。”
马车外的暗卫略一停滞,也是想起来此次出行的缘由,“是,娘娘。”
史氏沉声道:“走,启程离开此地,暂时往东宫的方向行驶,路途中寻到了合适的落脚点,那便多停留两日。”
“是。”智鱼马上一甩鞭子,马仰起头来,马车慢慢走动起来,后头远远跟着王爷一行人,陆陆续续往皇宫方向前进。
史氏按照惯例在马车内环视一圈,最后目光略一停顿。
后知后觉的发现是她的半截鞭子。
史氏默不作声地擦擦头上的汗,她从腰间将整个紫刃长鞭取出来,拿在手里把玩,上面依然有血迹,这么放在手里,马上沾了一手的红色。
她看了眼太子,拿起他的手放在脸侧,拨弄衣袖,遮住他的眼睛。
运用仙力上下检查这柄长刃。
几息过后,马车内传来一响声,似乎是有重物落地。
坐在马车外掌控马匹的白衾智鱼两人皆回过头来,白衾更是探进来,见太子和史氏完好,面露奇怪,“娘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史氏周身沉稳,搂着太子侧在一边,“殿下的佩剑掉了。”
那佩剑是名剑,并不如何坚韧,胜在轻盈,挥动起来锋利异常。
佩戴在太子身侧,毫无用武之地。
今日算是祈祷作用做了一回障眼法。
白衾点头退了出去。
史氏垂下头看那长鞭,在别人看不见的视野里,清晰可见似琅钩非琅钩的身影在不断浮现。
那时候的一击,似乎是将琅钩的一魂一魄给打出来了。
史氏陷入了沉思,所以琅钩现在还是活的?
长鞭是普通的长鞭,这一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从不曾出现此种情况,常人也万万不会如此,那就是琅钩出现了问题。
琅钩已死,那么这一魂一魄怎么处理?总是感觉浑身难受。
这一魂一魄正好能显出人形,但脸孔并不清晰,在马车内来回晃悠,由于她并非实物,半个身子半个头穿过马车的墙壁,每每靠近,史氏总是下意识的绷紧身躯。
好半会儿,意识到一魂一魄是不会攻击她的,这么长的时辰里,从来没攻击过她,就该知道是无害的,只是有些渗人。
这种事情也不能到处去说,唯一能交流的就是傅笑涯的师傅安世。
安世……还是罢了,正不知该如何相处。
一魂一魄晃得精神紧绷,史氏低下头,不得不收回仙力,眼前这才没了东西晃悠。
史氏小心的将长鞭圈起来,举出帘布外,“白衾,这个带回去,拿香灰清洗十日,再给我。”
“好,娘娘。”白衾在外面应了声。
希望香灰是有用的。
白衾在外面递了一团白色绒毛的小肉墩儿进来,“娘娘,这是您的兔子。”
她侧进来一张脸,笑嘻嘻的,“娘娘,前头就是客栈了,好多人,这次我们走大路,虽然更久才能回到东宫,但那边也有远近闻名的医馆,说不定能在那里医治好殿下,人也是能找到。”
“你们做决定,累了,要好好休息了,尽量选平稳的地方走。”史氏单手接过来白兔,吩咐道。
这小兔儿兜兜转转,倒是最完好最舒适的一个,在白衾手里更是养护的极好,毛发顺溜,红红的眼珠子就这么盯着人,眼神有些温柔。
史氏将其放在怀里揉了一把,收进怀里。
“好,娘娘。”智鱼应了声,手里沉稳,“放心好了,肯定选平稳的路。”
停了片刻,智鱼怅惘道:“从前总是隐瞒太子殿下的身份,从未出事,总能化险为夷,这次因为王爷,又是瞒不住身份,这么过早的暴露,果然是不妙的。”
史氏分了半分心神在听他说话,忧思夫君的异样,出神的说了几句
“与身份无关,本就是做的局,不要太自责了,只要夫君能够醒来,不会责怪于任何人。”
但皇上与皇后是如何责罚就不知晓了。
智鱼欲言又止,“殿下身上……属下多言。”
怎么回想娘娘对待太子的神情,都不像是中普通迷药后的反应。
全然无暇留意智鱼的想法,史氏低头看太子,“先走吧。此次前往当地最大官员的府邸做客,慢点走,没有猜错的话,地上机关不少,不然琅钩他们也不至于自成一个地盘,到了人多的地方就慢些走,千万不能再泄露殿下的身份,对外一致称据公子,称妾身为夫人,太子殿下的安危第一。”
白衾应了声,人闷闷不乐,她的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臂。
史氏又道:“到了地方后让人前来寻找花贼,不求擒下,只求铲除。”
直直望着前方的智鱼,回道:“是,剩下她一个人,虽说大费周章,可万一找到了人,就是以绝后患。”
白衾笑了笑,紧接着流露出一些悲伤的神情,“琅钩和花贼共两个人,当初赵戬戬是何其的嚣张,竟然让就只剩下赵戬戬一人……”
“没办法的事,琅钩这等邪术前所未闻,她的属下花贼就能在六大内功高超的高手手里迷晕殿下,本身就是极为厉害,来再多的人都是给她当养料而已。”
“恩,连傅笑涯也是身负重伤。”
“傅笑涯有赵戬戬,会没事的,最重要的是,傅笑涯前来是为了殿主,此番连消息都是假的,白白来了这一趟,还不如回东宫,分开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