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五月在边上补充道,“五月看过,殿下身上并无不妥,可是嘴唇发紫,牙齿寒颤,梦魇不能醒来,委实古怪。”
史氏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满满尖锐的不善,直看的四人低下头来。
他们正好处于门口的外侧的位置,史氏侧过脸来,斑驳的红纹路爬上脸颊,手扣在夫君的脖子处。
一股的仙力自夫君的脖子处流入,脸上的红斑立即消退。
她闭上眼凝神感应这些仙力,随着鲜血的流动四散开来,身上确实如长五月虽说,并无不妥之处。
史氏微微睁开眼睛,可是看太子的神色,人已经恢复平静,嘴唇是红润的,不禁诧异。
睡颜美好,太子身上尖锐和侵略性本就少,此时更是全然不存在,安静的好似最纯净的金童。
许是盯得过久,智鱼和白衾等人看她的神色都很奇怪,而再看太子殿下的面色好转,倒是不敢冒然多言。
大家伙的情绪都缓和不少。
差不多一炷香后,智鱼咳嗽一声,觉得势必要打断娘娘的出神,认真道:“娘娘,殿下看起来好多了,还是抓紧离开此地为好。”
史氏一下回神,压下被抓包的感觉,眼神游离的看他,万分失神,含着隐隐的浮动:“夫君还是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智鱼严肃的再凑过来看。
太子的神态安详,呼吸平稳,伸手把脉,见无事还扯了边上的长五月来看。
无论谁来都一样,哪怕不是大夫也能把出来的平和的脉象,太子身上也无伤口,察觉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史氏从长五月手里,将人囫囵搂进怀里,眼睛眯起来,一边抚了抚他的额头,看了眼四周围阴沉的景色,说道
“尽快回东宫,找到马车后,长五月去唤追花贼走的三个人回来,不要过于纠缠。”
“……好,马上回东宫。”
虽然不知太子是哪里有碍,但回东宫一事,他实在是多次劝说无果,闻言,也不再多话。
史氏退了两步,任由白衾与智鱼架起太子,最后看了四周围死气沉沉的众人,一阵头皮发麻,更有几个在睡梦中断绝身亡的。
这时候,鼓娘一声嘤宁苏醒了过来,她瞪大眼,“怎么回事?”
史氏正要走,察觉此动静微一顿,有些惊讶鼓娘的醒来,边上的安古渊几乎同时有所反应。
头磕在木桌上,四脚朝天的安古渊第一反应是去看琅钩,见人不在,他的表情更扭曲,头疼的道“兄弟几个,怎么……”
看见这幅场景,史氏连带着看了眼傅笑涯,心里是想要把傅笑涯也给带走的,他身边的王爷也是个大麻烦。
一刹那,计上心头,轻声吩咐智鱼先走,她要留下来说几句话。
“好,娘娘我往那个方向走三百步,等一个时辰,请娘娘随后赶来汇合。”智鱼认真回道。
史氏眸子略深,“好,最多耽搁一盏茶功夫,你们去吧,守在夫君身边,先说好,再有危险,拿你们试问。”
智鱼低头,一抱拳,“是,娘娘,属下遵命。”小心的架着太子离开。
身边的两暗卫一前一后守着太子。
史氏走了过来,试探傅笑涯的脉搏,见人还活着,又试了王爷的,呼出气,“都还活着。”
鼓娘与安古渊两人视旁人无睹沉浸在对花贼的议论,以及对对方的指责中。
听到最后,史氏咳嗽一声,“琅钩已死,花贼花蕊儿已逃脱,至于你们为何这样,中的应该是花贼下的普通迷药。”
这看见了娘娘,鼓娘从地上艰难爬起来,她苦笑,“花贼也太棘手了,可惜,无法护送神仙前往皇宫了。”
史氏摇摇头,“不送也好,琅钩与花贼这等人物,到了万岁面前也是惹万岁生怒,琅钩已死,这边死伤惨重,太子殿下身上有不妥之处,还寻不到缘由,实在是头疼,既然你二人已经清醒,不如将王爷就拜托于你等英雄好汉?”
思考了一会儿,安古渊挠挠头,他看了眼边上陆续苏醒的人,“基本上都要醒来了,我们会小心,守在王爷身边,不让其受到危险。”
史氏有心想让他们多多照顾傅笑涯,但赵戬戬在,想必不会亏待他。
于是略一点头,脚下衣裙微拂。
纪谨头疼的捂住头,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史氏的身影,眼见人匆匆离去,头也突突的疼。
史氏穿过了两条街,望见太子的身影后,紧紧跟上。
前头的智鱼等人顿时心放松。
“夫君怎么样了?”
智鱼回禀,“依然在昏睡,不知娘娘可否像上次一般放血?那次放血后,殿下就醒过来了,此次中的也是花贼的毒。”
“并非同一种,先回东宫。”史氏皱了眉头,上次那是在太子体内寻到了毒液,这次真真是一点迹象寻不得。
暗卫寻到两七零八碎马车,一辆车少一匹马,一辆车少一个轮子,最终牵了马凑合着用了。
智鱼看着太子,将绳子绕进马的脖子上,道:“娘娘,殿下是有何不妥,难不成世上真的有神魔?”
“没有。”史氏短暂的叹息一声,回过头来笃定的回应。
一脸的斩钉截铁,双眼满是亮光,“夫君只是吸入了一点迷药,好好将养着就无事,勿要胡思乱想。”
“好,娘娘。”智鱼与白衾两人的眉宇不约而同的舒展。
史氏钻进马车帘布内,身上的沉稳之色渐渐散去,手放在太子的手背上,拨弄他的指尖与手背,小声叹息。
“柔弱的香饽饽,难道夫君真那么招人觊觎么?看来以后还是尽量守在夫君身边为好。”
香饽饽一动不动,仿佛陷入香甜的黑梦中,史氏捏住他的鼻子,息后放开,看着鼻子渐渐恢复如初,眼神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