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您仁心慈悲,不能脏了您的手,智鱼过来,给她个痛快,别折磨她了,免得让她临死前还对殿下惦念。”
“是,属下领命。”智鱼精神一振,抽出腰里的剑来,直接走向琅钩。
史氏看了眼边上盖着一袭席子的木娘,向纪谨走了两步,视线落在他身上的黑血痕迹上,犹豫的道
“木宝儿还小,需要人照顾,可千万不能伤了身子。”
见纪谨未有反应,明白这是痛的深了,木宝儿更是神情呆滞,史氏叹息,“白衾。”
听到动静的白衾立即走了过来,不敢越过半分,躲在史氏的身后,小声的道,“娘娘。”
“身上带了多少银子?”
“回娘娘的话,总共六百两。”
“给我。”
“好,娘娘。”白衾从怀里取出银票。
史氏取来后,放在纪谨的身上,低声道,“养好身子,早早的离开此地,重新开始新的日子。殿下对下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用,哪怕跟着殿下,也不可能有六百两银子,你拿好,赶紧离开吧。”
说了这些,纪谨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地上。
见此,史氏长长的叹息,侧过头来望向边上的人,这些人大都围在木宝儿身边,面露哀伤,但无一例外,皆是神情恍惚。
等等,无一例外?
史氏眼皮一弹,猛地转过身来,“花蕊儿在哪?”
“在这。”女子的声音回应。
一包粉雾洋洋洒洒的扑在脸上,史氏屏住呼吸,运转仙力,伸手就是抹掉,急急直退。
另一边察觉异样的智鱼,本要直直砍下的剑,立即骤停,灵活的一转,架在琅钩的脖子上。
眼神不断示意太子和白衾到边上。
眼下情势急转直下,简直匪夷所思,足足四十个人,竟然还能着了花蕊儿的道!
只能说花蕊儿手段惊人。
白衾双腿连连颤抖,看到了眼神,手里慢慢地拉着太子,小心的离花蕊儿更远的地方,往墙壁边上走。
刘据担忧的望着史氏,为了不生更多的周折,缓缓的往边上走。
智鱼上上下下谨慎的望着花蕊儿,此时此刻她是何其狼狈,胸口鲜血淋漓,头发凌乱,全然没了最初游刃有余的姿态。
智鱼暗地里看赵戬戬、鼓娘等人是怎么了。
这一看悲从心中来,每个人好似中了迷药,这里根本不足四十个人,顶了天仅有三十人,不见的人,凶多吉少。
王爷、傅笑涯倒在一起,赵戬戬努力的伸手揽着两个人,侧过身来,实际上眼睛是合上的。
粗粗一看,能抵抗的唯有他和娘娘两人而已。
智鱼牢牢的架在琅钩的脖子上,神色冷冽,朗声道,“花蕊儿,你还有胆子出来?你的伤,怎么,不疼吗?”
“呵呵”花蕊儿畅快的笑,她略有深意的看向太子,渐渐认真起来。
她有种沉浸下来的意味,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好似一个友人在相处,她叹息
“老实说吧,逼得本来要用来琅钩身上的本事都使出来了,纵横巫山镇多年,没有一次失手,之前想过,一下拿下太子和昌邑王是很难的一笔交易,但没想到琅钩如此愚蠢。”
这般对主子,这位仁兄的心中想来对琅钩不满已久。
史氏从容的道“交易,为何不和太子殿下交易,想必你更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帝位,太子本就垂手可得,怎会与我交易?”花蕊儿随意的道,“不用怕,我没打算再杀人。”
史氏看起来犹豫了片刻,实际上在估量两人的实力差距,最终得出的结果是不足为虑。
“你这是要报仇?还是要救下琅钩?”
“琅钩。”花蕊儿格外的凶狠,她看起来忿忿不平。
“谁让你们将她屋里放的功法秘籍一类的全部拿走,不要说功法,连一张手稿都找不到!”
史氏一愣下意识看向了鼓娘、安古渊等人。
花蕊儿也是看了过去,“他们所拿走的部分,我逼问过,也搜过了,已经拿到,可是远远不够,所以我一定要要走琅钩。”
要琅钩还不简单,人就在智鱼手里,全凭一念之间。
不等几人松口气,花蕊儿紧接着道,“我还要太子的气运,不多,一点点就够了,良娣娘娘可以在旁边看着。”
史氏从腰间取下紫刃长鞭,握在手里,冷笑的道,“你得先看我答不答应。”
对上正处于巅峰状态的琅钩,也许没有胜算,这么个花蕊儿,绰绰有余。
花蕊儿笑笑,一个转身就这么跑出客栈的门。
史氏回首就狠狠得一长鞭甩向琅钩,更是皮开肉绽后,确认人肯定活不了了,匆匆吩咐,“智鱼你照顾两位殿下,我去去就回。”
顺着花蕊儿离开的方向,一下追了出去。
智鱼脚步一顿,毫不犹豫的道“是,娘娘。”
回过头看见太子殿下的眼神,他心虚的避开,“不光殿下您的安危,昌邑王殿下等四十多人,必须要一个人看守。”
“二娘的武功仅只有三脚猫的功夫护身,你是年轻一辈武功最高强的一个,前些年更是内力子供给你一甲子的内力。你留二娘一个人。”
智鱼头一次不带任何担忧质疑的道,“娘娘的轻功远在属下之上,娘娘与属下一直认为殿下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属下理应守在殿下身边。”
刘据显然很是愤怒,“如果此次二娘伤了半根汗毛,拿你试问!”
仿佛天外玄音,然而是花蕊儿的嗓音,“不用,我来了,听说太子殿下会为了子民献出所有,区区一点气运,又不是命格,想来您会同意的。”
本该在外面和史氏追逐的花蕊儿,竟是又返回此地,她阴森的笑着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