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透过窗户洋洋洒洒晒了一地,桑弥被一阵香味儿勾醒,甘香咸甜和桂花甜腻的味道缠绕在一起。
揉了揉眼睛,慢慢的起身坐在床上,眯着眼睛看向屋里,发现柚木桌案之上有两个鼓鼓的纸袋,正袅袅冒着淡淡的热气。
捂嘴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的下地走向桌案,细看过去,纸袋上写着春阁两个隽秀的大字。
打开其中一个向里看去,发现里边是一块一块方方正正的丹桂花糕,码的整整齐齐。
捻起一块,咬了一小口,软糯香甜,唇齿留香,桂花的甜香缭绕在舌尖之中。
桑弥一口接一口,不时被冒着气儿的桂花糕烫到舌尖牙齿,赶紧用手对着嘴扇风。皱着眉头小声嘟囔:“纪沉这是把人家厨子抢过来了啊,刚出炉就装起来了吧。”
嘴中埋怨着手中抓着糕点的动作却还是没变,桑弥只穿着中衣坐在凳子上,右腿抬起将脚放在凳面之上,右胳膊拄着右膝。
拿着糕点的左手和左腿时不时抖一抖,渣子掉了一地,俨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看着热乎乎的丹桂花糕,琢磨着京城之中还有什么小吃,好玩的让纪沉下回给自己带点儿。
吃着吃着想起来上一世自己也老让纪沉,神出鬼没让人闻风丧胆的银风涧涧主,给自己当跑腿小弟。
那年也如现在一般,烈日灼心,桑弥与潘茹阳斗了嘴之后气囔囔的冲进了挽疏的结果正好纪沉也在,屋里氛围有些紧张。好像在和挽疏汇报些什么事情。
纪沉脸上依旧是淡漠疏远的样子,就连桑弥气冲冲的冲了进来也被他漠视掉了。
挽疏倒是冷凝着脸,面上很少见的严肃,也只看了一眼桑弥。
桑弥气呼呼的进来看见这样也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没再大吵大闹,只是一只手托着腮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把玩着茶具。
心思不在这里,也没听清二人说些什么,只听见“南风…”,“黑泽军…”的寥寥几字。
足足小半个时辰,桑弥脸上的不耐之色愈发明显,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挽疏见此才摆了摆手停止了交谈,慢悠悠的说道:“怎么了我的小师妹,今儿气性这么大?”
听着挽疏随意调笑的话语,桑弥气不打一处来,快走两步冲到挽疏面前,带着怒气娇声道:“还不是潘茹阳那个女人,在百瑰阁和我抢一匹金雀绢丝布料,明明我先摸着的,她非说她早就预定了,今儿只是拿出来透透气看看料,谁知碰上了我。”
“要不是看是在你铺子里,我早就忍不住了,那伙计又不是不认识我,还帮着潘茹阳,气死我了。”
说着还使劲躲了躲脚,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锤了一下。眼睛发亮,说话时呲牙咧嘴,脸颊因为怒气而变得红扑扑的,气鼓鼓的样子十足像只发狂的小野猫。
桑弥抱怨完就听到挽疏咯咯的笑了起来,媚眼如丝:“好好,下回封了潘茹阳,不让她进,全是你的。”
桑弥狠狠瞪了一眼,才想起纪沉还在,自己的样子全被看了去,慌忙捂住脸,往挽疏怀里钻去。
结果瞬间就反应过来,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又退后几步挺直腰板倔着脸抬起下巴,故作矜持的脸上又爬满娇横和傲气,仿佛刚才害羞的不是自己一般。
纪沉却像个没事人一般仍旧站在原地,目不斜视的一语不发,薄唇抿着面无表情,只是左眼下的泪痣尤为引人注目。
桑弥从未见过他,扯了扯挽疏的袖子,瞄着纪沉,小声问道:“他是谁啊,怎么还不走,我看你俩聊了半天。”
挽疏扭着蛮腰走向桌案从上边拿起一个苹果“咔嚓”咬了一口,趴在高高的椅背上,才慢慢的说道:“银风涧涧主,我的小纪沉。”
听罢,纪沉仍旧静若止水,只是耳根偷偷的羞得红了起来,挽疏见此嘻嘻的笑了起来:“你看,是不是很可爱。”
说着,还用手指挠了一下纪沉的下巴,像主人逗猫时一般挠痒痒。
桑弥也慢慢的放下了对外人那一套,自如的拿了个苹果也啃了起来,不时还打量着一身黑子的纪沉。
嗯,身材不错,头发也好看,嗯,长的也不错,怪不得挽疏喜欢。
看着桑弥一只盯着纪沉,还时不时偷偷笑着看自己,眼里的意思意味深长,挽疏一眼就看出来桑弥脑袋里想了些什么。
戳了戳桑弥摇动的脑袋:“你别给我瞎想啊,我的身,我的心,都是师傅的。”
纪沉听着话,瞬间明白了桑弥的眼神,耳根好不容易下去的绯红又涌了上来,垂在身旁的双手轻轻握住,手心早已出了一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