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一时间有些冷凝,剪歌惊诧的捂着樱嘴看着桑弥的背影。
忽然,从桑弥侧后方的柱子中一道身影冲了出来,冷冽的剑芒极速贴近桑弥的后背。
桑弥似乎早已料到,向后方闪去,手中折扇与那剑影相撞,折扇“咔嚓”一声折断开来。
那黑色身影见桑弥唯一的折扇作废,转过身来持剑又向着桑弥冲了过去。
剪歌见那黑色身影不依不饶,眼眸一紧,冷声娇叱:“岁明!住手!你越矩了!”
黑色身影停滞了瞬间,桑弥眼中光芒一闪,趁着空档,脚尖一转,瞬间闪到了黑色身影的侧方,右手手刃敲向黑色身影的脖颈。
那黑色身影眉头微皱,并没有将手中的剑再次对着桑弥挥出,而是脚下用力,头向后仰去,堪堪躲过桑弥的手刃。
谁知桑弥手刃一转,竟是虚招,另一只手猛然挥出,手中玉簪冲向了黑色身影的脖颈。
黑色身影微微向后仰,剑立在了身前,颈剑一支翠色玉簪离脖子不过半寸,桑弥看着眼前的男子手中还想再动,冷声开口:“你要知道,若是真的,你早就没了命。”
男子微怒,却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剑。因为桑弥说的没错,若是真的,桑弥手中的玉簪早就穿透他的脖颈了。
桑弥将手中玉簪收起,方才扯下来之后青丝也散了下来,披在身后,光泽柔顺。双手一绾,三千青丝又束了起来。
走到琴前,看着面前有些为难的剪歌和浑身绷紧,面容微怒带着不服气的男子。
桑弥衣袖一扫,将桌案上的雾戚半抱在怀中,顺势坐在了桌案之上,随意地扫着琴弦,发出泠泠之音。
低垂这头,眼眸盯着手中的雾戚,轻轻的说道:“末楼主,还等什么?”
说罢,抬起头,看向殿中阴暗的角落,只听到黑暗之中传来一声轻笑,语气带着惊讶和些许钦佩:“桑二小姐好功夫,连岁明都能制服,佩服佩服。”
岁明有些不耐,转过头去目光微冷瞪着男子:“你…”
末楼主又开口,打断了岁明的话语:“诶,岁明,明明就是你趁着桑二小姐不注意出的手,要是小姐手中拿的是剑,估计我和剪歌都要去给你烧纸了。”
言语随意,轻摆着头摇着手中的扇子。
岁明不再说话,将剑入鞘,头转向一边。末楼主见桑弥依旧没事人一般研究着手中的琴,狐狸般的双眸中精光一闪,朗声一笑,将手中的扇子和上,弯腰举手作揖,:“重楼末湛,见过吾主。”
说罢,看了一眼岁明,将手中的扇子递出:“既然主子的扇子折断了,末湛愿将自己的折扇献给吾主,八重楼任凭吾主调遣。”
末湛话落,剪歌和岁明都惊讶的看着末湛。末湛将手中的折扇给了桑弥,说明彻底服从于桑弥,而剪歌也不过是半跪行礼承认桑弥。
末湛手中的白色折扇,一面画的是雾烟飘渺的八重楼,楼前一棵八重樱将八重楼挡住半边,象征着重楼楼主的地位;
而另一面则是一首写在折痕之上的五言绝句:“银河属紫阍,金风扇微凉。登朝八座尊,弃置难重论。”
一眼看上去没有太过特别,但若是一行一行细细读来,就能发现这是一首递增的藏头诗,“银风八重”。
末湛半鞠躬,双手捧着折扇,桑弥将折扇拿了过来一开一合的把玩着,平静的说道:“不愧是现如今最大的商家,对于商人来说,莫过于灵活,不是吗,楼主。”
末湛慢悠悠的然从袖中又拿出一把折扇:“既然原来的扇子献给了吾主,我这手空着还真有点难受。”
剪歌看着末湛一脸狐狸相,翻了个白眼,声音微冷带着些讥讽:“原来末楼主早就准备好了啊,怎得不早说呢。”
末湛摇了摇头毫不在意剪歌毫不掩饰的讽刺直言,依旧笑眯眯的:“商人的乐趣就在那些能找到财富的地方,不是吗,两位楼主。”
矛头又重新指向剪歌和岁明,剪歌上前一步,将头上的白玉银捻丝珠簪摘了下来,绕道桑弥的后边,将桑弥发中普通的玉簪摘了下来,将自己的簪子带了上去。
做罢,退后几步:“吾主凭此簪,尽可吩咐胭楼所有东西。”
话落后,不在说话,而是和末湛一同看向岁明,岁明脸色有些发青,将脸上的不耐生生压了下去,抽出腰身之中的菱花翎,向桑弥掷了过去,略微低眸,声音低沉:“见过吾主。”
抬手一抓,将菱花翎放入手中,看着眼前表情不一的三人,桑弥突然笑了。
仿佛夏日中绽放的睡莲般轻柔,令人心中一静,扫去了繁杂的心绪,眉目间顾盼生姿,双眸流转,仿佛一潭春水荡漾,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夺人心智。